这一来倒合了人家心事,
我听见欣赏的嗟呼。
只无人怜惜这干渴的歌者,
无人怜惜她衣汗的沾濡!
人世间是同情带着虚伪,
人世间是爱恋带着装诬……
那个引导盲者的纯洁的孩子,就是冰心一向十分珍重的童心的化身。然而纯洁的童心固然可爱,可敬,可佩,却解决不了冰心内心的矛盾和现实生活中存在的问题,她只得非常伤感地唱出了:
小孩子,你天真已被众生伤损,
大人的罪过摧毁了你无辜,
觉悟后的彷徨使你不敢引导,
你茫然的走了,把我撇在中途!
在她写于1929年4月22日的一首短诗《我曾》中,她也表示了自己的困惑和惆怅:
我曾梦摘星辰,
醒来一颗颗从我指间坠落;
觉悟后的虚空呵,
叫我如何不惆怅?
我曾梦撷飞花,
醒来一瓣瓣从我指间飘散;
觉悟后的虚空呵,
叫我如何不凄怆?
我曾梦调琴弦,
醒来一丝丝从我指间折断;
觉悟后的虚空呵,
叫我如何不感伤?
我曾梦游天国,
醒来一片片河山破碎;
觉悟后的虚空呵,
叫我如何不怨望?
社会生活给予她的是彷徨和困惑,而逃避困惑和彷徨的唯一出路似乎只能是投向家庭与亲人的怀抱。她在思念双亲的同时,也非常思念仍在大洋彼岸留学的爱人,因此,对自己的爱情一向视如珍品,极少在文中披露一点儿端倪的冰心,第一次在燕园写出了为吴文藻而歌唱的诗歌——《我爱,归来吧,我爱》。
但是,当她拿起笔来,欲给吴文藻写诗,请他归来的时候,这位为社会和祖国时时忧虑的女作家,却不是用自己的柔情召唤自己的爱人,而是用祖国母亲的声音呼唤他——一位留学异国的游子,一位热爱祖国、热爱母亲的青年。这首写于国耻纪念日(1928年的5月7日)深夜的诗,在呼唤这位热爱祖国、热爱母亲的年轻人,请他快快地归来,回来拯救自己的处于危难之中的祖国:
这回我要你听母亲的声音,
我不用我自己的柔情——
看她颤巍巍的挣扎上泰山之巅!
一阵一阵的
突起的浓烟,
遮蔽了她的无主苍白的脸!
她颤抖,
她涕泪涟涟。
她仓皇拄杖,哀唤着海外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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