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无碍。她让晓鸥想到,阴界相对阳界的万物存在,或许各自被不同的化学属性或物理密度所局限,只能知觉彼此而无法相互沟通。晓鸥能够想象,这类女孩即便被男人捡起,带回家或者酒店房间,她们的孤独也是不能被逾越的。她们从五湖四海聚到这里,没有家,孤独是她们的私密空间,她们不可能让你进入她们的孤独,那里面存放着她们最后的尊严。
晓鸥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出现和史奇澜有没有关系。老史每年在妈阁花去三分之一时间,也许他在妈阁暗暗生了曲折黑暗的根。也许他向这女孩呼救了?室内没有电话,老史的手机被晓鸥缴了械。公寓楼上的居民视这种女孩为公害,她们的出现会降低房价。因此她不可能是长时间在楼里飘游,而偶然发现老史被囚在1508室里的。晓鸥掏出公寓大门钥匙,打开锁。这把锁要了晓鸥好价钱,因此开锁公司都打不开。关上门,她听见女孩的高跟鞋从门口踏过,下楼去了。
进了客厅,就看见老史腿盘双莲花,眼皮微闭,面带一丝永恒的微笑。这是干吗?要圆寂吗?晓鸥走到各屋去开窗,她不愿释放了固体的老史出去之后她房里还留着一个气体的老史。烟气、酒气,各顿饭菜和他绝食的气味形成一个扑鼻涨脑的老史。老史真的成了一块不愈合的溃烂,晓鸥都感到丝丝作痛。她来到老史面前。
“老史,我说你听着。关你不是要罚你,是要你好好地回到陈小小身边去。陈小小要是八天之前来,我八天之前就让你出去了。”
【第四卷:东方男人身上都流有赌性】妈阁是座城第九章(2)
老史的双莲花盘得圆圆满满,难为他四十九岁的筋骨。他现在这么高深,无法接晓鸥的话。晓鸥抱着小臂等了一会。他微微动了动,好几节关节炸起小鞭。
“陈小小明天上午乘澳航的航班到。”
老史刚才是很静的,这话让他更静了。
“你老婆来之前,你看着办;吃呢,还是不吃;要不要洗洗,换换,随你便。”
什么陈小小被你老史害死了之类的话她不说了。她没有婆婆妈妈的资格和义务。她只有一句话,不说出来老史也听得见:回北京去恢复工厂,早点还我的钱。
晓鸥进了浴室。马桶边缘全是深黄色的点滴,你在人尿干涸后才发现它的稠厚度。有的直接变成了化肥。老史是个要体面的人,这种做法无非是作践晓鸥:当牲口关他,他就把此地当牲口圈。他这么做还有男人对女人的一层意识:那带有猥亵的意思,也是一种占有和蹂躏。雄性怎样圈他的领地呢?就这样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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