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从意开口,他又继续,“你跟阿晏是什么关系?”
苏从意没想到陈听晏这位朋友长着张笑面狐狸机灵脸,却是个一点心眼儿也藏不住的,问问题直白不掩饰。
“你问我们吗?”她愣了下,眨眨眼,实话实话,“很普通的邻居。”
“邻居?”
卓乔单独把这俩字拎出来,重复一遍,挑眉,“哦,淮安朝渝湖?”
苏从意虽然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卓大少爷的八卦之心燃烧到顶点,他往前倾身:“那你和阿晏什么时候认识的?在哪儿……”
吱。
门把拧动,发出轻响。
陈听晏拎着个透明的小药袋,推门进来,没什么表情地瞥卓乔一眼。
“你腿不疼了?”
接受到他目光里暗含的警示,卓乔嘁一声没劲,往后又窝回靠枕上。
陈听晏反手关上门,径直路过病床,经过沙发时停住脚,对苏从意晃了下纸袋里的碘酒和纱布:“过来。”
病房里除开独立卫浴,还有间小休息室,被卓少爷当成杂物间,鲜花礼盒和各种名贵补品堆得满满当当。
只剩下墙沿书桌有些许闲余。
苏从意跟着陈听晏进去,见他将药袋放在书桌一角,伸手去拿。
被人扣住手腕。
“我来吧。”
陈听晏翻过她掌心查看擦伤,血迹已经凝固,但有些瓷砖缝隙里的小灰尘渗进了破皮的纹路里。
“我先用碘伏帮你处理下。”他拆开袋棉签,“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哦。”苏从意听话地摊开手。
她其实不太在意这块擦伤。
她从小到大受的伤多了,因为天性好动,一刻也闲不住,还尤其喜爱刺激项目。所以磕磕碰碰乃家常便饭,苏母见她受伤顶多只是问两句。
只有陈听晏不同。
每次她伤到自己,最紧张的永远是这个人,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娃娃。
高二那年运动会她摔伤膝盖,单腿蹦着走路的一整个星期里,上学放学的路上,她都耍赖让陈听晏背着。
少年背脊单薄清瘦,却很有力。她扑到他背上时,他就牢牢接住她。
没人知道岱宗校区那位遥不可及的年级第一,和代写情书被罚在广播里念检讨的苏从意,私底下多么亲密。
就像没人知道少年耳背有一颗小痣,凑近他耳侧说话,他会脸红。
黏人的时候会若无其事地撒娇。
发烧会把自己闷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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