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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门打开发出的吱呀声,一个身高不足八尺的人探出了身子。
一开始岁宴还以为是这家的孩子,可等到那人抬起头来,才发现这是一个成年的男子。
虽然身材矮小,但从面容来看,男子应该是有五六十岁的年纪。露出的半边脸被高悬的灯笼照着,脸上的褶皱就像是一道道伤疤般渗人。而他眼里透出的凶意,才更是让人心生怯意的源头。
“来者何人?”男子的嗓音阴森森的,就像是从湿地里长出来的藤蔓般濡湿滑腻,非得攀扯着过路的行人落入陷阱才肯罢休。
祈佑上前作揖:“打扰了!在下同……同舍妹在山野间迷了路,如今夜色已晚,不好寻路,不得已只好劳烦府上收留一晚。”
男子眼珠滴溜转着,在祈佑和岁宴之间来回打量,像是在思考他的话是真是假。
“府上最近有丧事,不便留客。”似乎是看出他俩除了同着白衣外并没有任何相似,男子出言拒绝了。
手中的纸伞在听到那两个字后蓦地往下一滑,岁宴眼疾手快将伞柄攥在了掌心。
“家中祖母信佛,小女子平日里跟着祖母礼佛,倒是也有些佛缘。既然贵府上有新丧,小女子倒是可以替亡魂念上一则往生咒,以作贵府收留的酬劳。”岁宴拿捏起柔弱做派倒是娴熟。
也不知是因着岁宴的女子身份,还是被她所说的佛缘打动,男子又扫了她好几眼。
“此事小人做不得主,还请两位稍候,我这就去禀告我家主子。”
岁宴扫了祈佑一眼,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那模样,似乎在说,他本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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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到这家的主子面前,岁宴有过不少的猜测。
这家的男主人做山货生意,或许是个身材健硕的壮汉;而芸娘说女主人性子和善,或许会跟山下那些大家闺秀一般,是个端庄的当家主母样子。
可真正见到的时候,才发现并非如此。
易姓男主人身高一丈有余,体型偏瘦,一身简朴的长袍配上同色束发的绸带,一身的书生气看上去也能称得上是温文尔雅。或许是像芸娘所说的那般为春时开始忙碌的山货生意所累,他的眼底泛着青,看上去身子不太好的样子。
而他身边的女子,看上去倒是比他更耐人寻味。
或许是因着家中有丧事,女主人只穿了一身素衣,脸上也未曾施过脂粉,看着倒是一片素净的样子。
可她头上簪着的翠玉簪子浑身通透,即便是堂内只燃着昏暗的烛火,也难掩其色泽。纤细的手腕上戴着的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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