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暖香温馥。
不愧是皇室金银堆出来的女人,这样贵的红罗炭,哪怕在他们隋家,十一月的天里也不敢如此铺张使用。
隋策端起茶杯,啧啧感叹那败家娘们烧着好炭也不用,只拿来薰房子,一回头,商音便拨开珠帘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隋策!”
她手里不晓得攥着何物,左右转头寻他,眼睛一亮就往这边走。
“找你好久了。”
隋策登时有不祥的预感,当下戒备地护住胸口,拧眉怀疑地上下打量,“干嘛?”
商音并不与之计较,仰着头倒是神采飞扬,“我有事和你商量。”
想不出她居然还能有和自己“商量”着办的事情,隋策说不上是受宠若惊还是如临大敌,虚起一只眼睛睨她。
“你——和我商量?”
她坦坦荡荡的,两手背在身后,一脸神秘地问:“你很不想娶我对不对?”
问题抛得太直白,隋策都在揣测是不是给自己下的套,不太敢立刻承认,“倒……也没有很……只不过呃……就……”
商音懒得听他打花腔,“我仔细琢磨过了。”
“所谓不破不立,要脱离眼下的困局,就只有一个办法——我们俩和离。”
隋策当即抬眸正色:“当然很不想娶。”
这变脸比翻书还快,对方终于抿住唇,用看渣滓般的眼神盯着他,流露出显而易见的鄙夷。
“公主果然天资聪慧,兰心蕙质,一眼看破其中症结。”隋策半点不介意被她唾弃两下,双手抱拳,开始臭不要脸地恭维,“在此等紧要关头更有气魄仗义执言,这般高义实乃女中豪杰,隋某由衷佩服。今后必定结草衔环,肝脑涂地。”
“什么啊。”商音推开他行的大礼,打断道,“这种事自然是我们一块儿去说了,你还指望着让我打头阵?做梦吧你。”
隋策闻之便泄了气。
还以为是她总算忍无可忍要去找鸿德帝摊牌呢,浪费了好一通表情。
“诶,重华殿下。”
他手改叉在腰际,好整以暇地侧头瞧她,“你知道我们才成亲多久吗?前些时日还在皇上面前演恩爱夫妻,这就跑去闹和离,你是真的恃宠作死——艺高人胆大啊。”
隋策掌心一摆,“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你是他闺女,闹上天也不过小惩大诫,我还背着一大家子的人呢,就我爹那个胆子比蚂蚁还小,我怕他在朝上当场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