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的云霭在田野上飘荡,诗人沉浸在悠闲的喜悦之中,他说:“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一天酷肖悠远的那一天。”然而,这里的过去是模模糊糊的、不明确的,但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诗人在谈论他自己以及他自己的过去;很可能,诗中的情景是事实和幻想的完美组合,但是对于泰戈尔来说,幻想也许是事实的一种。从诗人自传中的描述来看——大多数内容都已为泰戈尔的读者所熟悉,我们也许可以说泰戈尔把诗歌创作与发泄自身的苦闷之间的界线没有划清楚,(有一个现代批评家要求我们区别诗人泰戈尔和受难者泰戈尔)②;当然,这一点是泰戈尔与浪漫主义诗人之间的又一相似之处。可是,这样的评判往往使人误解,因为这种创作等于发泄私情的情况,毕竟只有在为数不多的作品中存在,而且这些作品并非是他的上乘之作;其实,在这个问题上,泰戈尔是极为小心谨慎的,是可以信赖的,他描写的个人问题,总是带有宽广的,甚至普遍的寓意。他的一些太个人化的诗歌,也许本来还是不发表为好,可是从总体来说,他并非是为了某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或者神秘的读者而进行创作;而且泰戈尔天性超脱,并非是一个“自我中心主义的崇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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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见本书《再次集》。
②T·S·艾略特。
在《罗望子树》①中,这些突如其来的鲜花,让他观赏到了美“羞怯地掩藏在粗糙的树皮之中”,可是在此以前,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一切。现在,诗人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把罗望子树那宁静无为的美丽,与那个已经产生巨变的少年作了一番比较;但是,那个少年在内心里真的变了吗?请看:
当年每天上午十时的阳光下,罗望子树底下驶出严守家规的马车,拉着无可奈何的厌学的少年,消失在街道的人流之中。②
我们几乎看到了这个少年,他那愁容密布的脸面正贴着马车的窗子向外注视。但是,回忆起来的事情通常总是形象的,除非成熟的思想对这些形象作出解释。记忆和梦一样,基本上都是感性的。泰戈尔的艺术有其感性的一面,对这一面作点研究是很有意思的,泰戈尔自己说过,他的经历是些视觉的片段。③在《相逢》一诗中,他把团团的云儿描绘成精疲力竭的逃兵;斯拉万月④那耀眼的阳光像不速之客;傍晚时分,似乎有一种神秘的感召,所有的云儿离开它们蜷缩在天际的角隅,坦露着胸怀飘然而出;湖水变得黝黑,树儿落下阴影。旋即,豪雨骤至,地上一片汪洋,古树像欢快的羔羊在风中摇荡;不久,这一场游戏结束了,似乎有人用扫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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