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感觉不到。
接着,第一波痛苦袭来,他喘了一口气,那痛就像有人拿一把短斧在砍他的腿,将炽热的刀刃慢慢地划入他的神经。在极大的痛楚中,他意识到什么叫做“火”,感觉火焰舔舐着他破裂的骨头和肌肉。他想要移动身体,却做不到,痛苦越来越强烈。
他大声尖叫,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啜泣着转过身,在冰封的雪地上呕吐,鲜血从他脸庞上滴下,跟吐出来的东西混在一起。
“不要!”他大声哭喊着,但是声音被空寂的大地吞没,随风飘逝。
突然之间,他又回到安尼斯房间,整个人蜷缩在床上,脸上沾满了泪水。
现在终于可以移动了,他将身体前后伸展,深深吸了一口气,藉以释放记忆所带来的痛苦。
他坐起来,望着自己好端端的腿,那痛彻心扉的切割感已经远离,但是腿上、脸上依然十分刺痛。
“我可以吃一片止痛药吗?求求你!”平常止痛药随时可得,无论是身体瘀青或受伤、手指压伤、胃痛,或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擦破膝盖,都可以拿到一罐麻醉软膏或一片药;比较严重的,甚至可以马上打一针,把人及时从痛苦中解救出来。
但是传授人说不行,他的眼睛望向远方。
那天傍晚,乔纳思推着自行车,瘸着脚走回家。相比之下,晒伤的痛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也不会停留在身上。但是这次的疼痛一直持续着。
它不像刚撞上山崖时那般难以忍受,乔纳思试着勇敢一点,他记得首席长老曾经称赞他很勇敢。
“乔纳思,你怎么了?”晚餐时,爸爸问他,“今天晚上你好安静。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药?”
乔纳思牢记规则,跟训练有关的伤害通通不准服药,也不能跟别人谈论他的训练过程。
到了“分享时间”,他推说自己累了,因为学校的功课非常繁重。
他早早进了卧室,透过紧闭的房门,听见爸妈和妹妹一边帮加波洗澡,一边开心地笑着。
他们从不知道什么是痛苦,这让他感到格外的孤独,不禁开始搓揉疼痛的双腿。最后他睡着了,一次又一次,梦见自己被孤伶伶地遗弃在山丘上。
训练持续进行,每天都免不了痛苦。腿部骨折现在看来还算是温和的,因为在传授人的带领下,乔纳思一点一滴地进入过去更深沉、更恐怖的苦难。每一次,传授人基于不忍,都会好心地用一个充满色彩的欢乐回忆作为结束:也许是在碧绿的湖面上轻快地航行,或是一片开满黄花的草地,或是太阳下山的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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