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涪江三大船帮壮行。三大船帮百条木船是为了给死守钓鱼城的军民送去米粮、火药。这天,宝老船跃上礁石后,双脚八字叉开,站定铁柱下,双手操起捆绑在旗杆下的一面旗,解开了,捧在手头,正要升旗,见举人使劲摇头。旺撬猪替举人说出他懒得说出口的话:“举人老爷要说的是——非若是也!”
白剃头不甘寂寞,凑上前,接道:“举人老爷要说的是——宝老船,舵把子大爷,今天你犯不着升起你这杆‘州帮王爷会’大旗,搅得来满江推船人望见旗子一窝蜂跟着你呜吼呐喊!”
那面旗从宝老船手头飘出,他急得嗷嗷叫:“举人,往回子报纸到手,你摇头晃脑从头读到尾,今天,你为啥一个字不吐?”
举人站下,歪了头,听那面旗飘出的声响,冒出句话来:“呼啦啦……”
宝老船一愣:“呼啦啦?这面旗飘起的声响,有啥好学的?”
举人早已埋头走开,一路念叨:“呼啦啦……”
江风吹过,将报纸飞扬上天。识字的人走了,剩下的人虽识不得字,却都晓得报纸上印的不是好消息。欢喜的是杨柳渡的娃娃,刚落地的报纸,便被他们抢在手头,经那笨拙或灵巧的一双双小手折来叠去,转眼间化为鹏鸟、燕雀、丁丁猫(四川方言中对蜻蜓的称呼),又飞回天上。于是,西部这一处乡村晚到的消息,被折叠成不成句逗的片言只语,高者飘扬头顶,低者坠落江中,水陆空全方位包围了杨柳渡。
卢茂林眯缝着眼睛,望天,勉强读出一只纸折蜻蜓半边翅膀上的几个字:“那丁丁猫翅膀上写的哪样字,二万万两?”
白仁财:“哪样东西二万万两?”
卢茂林盯住丁丁猫另一只翅膀:“白……银。”
白仁财一听,张大了嘴:“白仁财祖宗三代剃人头,没挣到二两银子。”
丁旺旺笑咧了:“丁旺旺再撬八辈子猪卵子,撬不来二万万!”
举人沿江岸走开。那只纸丁丁猫似乎安了心不叫举人偏安一隅,从半空中斜插了下来,在举人眼角掠过,扑向江中。一双穿虎头草鞋的娃娃的脚从他身后跑上前,是卢茂林家的魁先娃。纸蜻蜓刚来得及点一下水,便被魁先娃拽在手中,他将这丁丁猫拆开,抻平成一张原样的报纸,双手绷着两边,读起报纸来。读着读着,嘿嘿地笑了。举人诧异——真是深藏不露,小小杨柳街居然除了举人石不遇之外,还藏有这一个能让这种叫报纸的东西派上正用的人!举人蹑手蹑脚来到娃娃身后,要看看这娃娃读到哪一条消息,居然笑得如此开心!一看之下,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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