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摇头,使劲地摇头。
“那你不想读书了?”爸爸看到,魁先娃更使劲地摇头。
“又拿不出一文钱学费,又一天等不得要上学堂,这可怎么开交哟我的娃!”妈妈望着魁先娃的背影念叨。
鸡公一打鸣,卢茂林就醒,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卢茂林下了床,从内屋出堂屋,挑起麻布挑子,来到大门前,就拔门闩,这才看到两扇大门虚掩着。他“耶”了一声,卢李氏披了衣裳正埋头灶前嘴巴对着吹火筒,要吹燃昨晚埋在灶孔里柴块块头子上的火星子,转头来问:“耶哪样?”
“魁先娃当真鸡公一打鸣,就去学堂了?”
卢茂林手向怀中一拨弄,叮当有声:“耶,他又没拿走举人捐这点血汗钱去交学费,看他怎么去学堂?”
“他既是去上学堂,又到哪里去拿钱来缴学费?”
举人听得鸡声人声,从书堆中刨开一条缝,抬起头来。昨晚他备新课,太晚了,就在书院教师备课的案头伏案而睡。他吹烛、起身、正冠、捋髯,抱起案头连夜写下的讲稿和几本线装书,是《天工开物》《齐民要术》。昨天给卢魁先送了学费钱去,今天这节钟,他要当堂答复卢魁先上回问得他丢尽老脸的问题:“为啥洋人造得出铁船,我们造不出?”
他的讲稿上写的是:“木船者,船也。铁船者,亦船也。中国,古称轩辕氏也,不识者以为国人只善造车。非也!秦徐福赴东洋,用的是船。明郑和下西洋,用的是船。郑成功光复台湾,用的是船!中华者,古国也。五千年来,岂止我对尔等讲过的——《三字经》《千字文》《千家诗》、唐宋八大家!就说舟船制造术,同样源远流长,大匠有公输班……”
举人来到教室门口,见双门左右大开,乐了。人没进门,先冲末排座位大叫:“卢魁先!”
无人应答。举人一脚迈进高门槛,才看到末排那座位依旧空着,举人咕哝一声,“耶,交得起学费了,人为何还不到堂?”
这节钟,举人是这样开讲的:“今天,这节钟,本是讲与坐末排那位学生听的。惜乎该生竟未到堂!”
学生哄堂大笑。举人顺着学生们的目光,才发现教室门旁窗户外,趴着一个娃娃,正是卢魁先,盯着老师,听得专心。
这时,卢茂林挑着麻布进了书院大门,也一眼望见魁先娃:“耶,真想得出来哇我的魁先娃!也不争一声,也不辩一句,不出声不出气地,又不拿举人一文钱学费,又一天不等上了学堂!”
卢茂林指点着二娃子的背影,不知是在抱怨,还是在夸奖。满岁抓周,卢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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