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这个卢志林拿了来!”
吴师爷一笑,温和地从知事手头抽出那支令箭,投回壶中:“总要有个罪名。”
“罪名?人犯捉拿到案,你安一个在他脑壳上就是了!你不就是干这个吃的?”
“革命了!今年不比往年,办案总要服众。”
知事扔了惊堂木,人向后一倒,靠向交椅。
衙门外传来问讯声:“老总,贵县杨柳街怎么走?”
听上去,是个青年学生,省城川西坝子那一方口音。
“你是谁,我凭啥给你指路?”听得守衙门的卫兵反问。
“我是省城来的,姓胡名伯雄,到贵县访旧。”吴师爷与棹知事被衙门外的声音吵扰,听得那青年说:“你看,他刚发表了一篇文章,写贵县合川的。”
听到这话,吴师爷眼中精光一闪,盯上了胡伯雄手头的那份《群报》。
衙门外站岗的士兵却从来不看报纸。他认另一样东西。于是,胡伯雄假老练地一笑,悄悄向士兵塞了几个小钱。
士兵一张脸笑得稀烂:“你这学生娃,也不说清找哪位?”
胡伯雄说:“卢志林。”
士兵手向北门外一指:“到杨柳街问去!”
大堂内,望着胡伯雄背影远去,吴师爷向公案上抓起棹知事刚扔下的惊堂木,重新塞回知事手中。
“做哪样?”知事道。
“拍啊!”
棹知事狐疑地望着吴师爷,接过惊堂木拍了一记。
“轻了,您看,连个应声上堂的衙役都没有。”吴师爷笑容可掬地说,“老爷您往常拍案惊奇,大堂上威风八面,今天怎么了?”
棹知事猛地拍了一下。果然有衙役赶上堂来。
吴师爷又向令箭壶中抽出刚放进去的那一枝令箭塞回知事手头。
“这又是做啥?”
“老爷惊堂木拍过了,发令啊!”
“刚才夺我令箭,现在又塞还我手中,你到底要我怎么的?”
“刚才夺您令箭,为缺罪名。现在还您,是请您发令拿人!”
“罪名呢?”
“有了!”
“这一转眼,哪儿飞来的罪名?”
“就这一转眼,刚才有人送了个十拿十稳,十恶不赦的罪名到他卢志林脑壳上!”扑哧一声,吴师爷乐了。
“什么好笑?”棹知事问。
“满合川缉拿湖北熊,”师爷笑着说,“这头熊自己撞到我县衙门大堂上来了。”
“湖北熊,在哪里?”
吴师爷收敛了眼中精光,悠悠地向堂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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