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北衡问:“谁?”
何平说:“蒋公!可是卢局长他怎么就知道,蒋公这一回能这么沉得住气呢?面对蒋公这么严厉的手令,急如星火的公告,难道他就不害怕蒋公龙威大怒?”
何北衡一笑。
何平道:“你是说,他之所以这么沉得住气,敢把蒋公的手令置于案头而不顾,从九月七号到今天,是因为他早就料定,这二十三天内,蒋公会容忍……”
何北衡依旧高深莫测地笑着说:“这话,你问我?”
何平说:“真想问问局长本人,他是怎么想的?”
“别费事了。他从来都只是想好了某事当做,便做去。但他极少向人说起他自己心头是怎么想的。”
何平说:“我行我素,独往独来,天马行空。”
何北衡纠正道:“我行我素,却不独往独来。一匹天马,却非行空。”
说话间,二人尾随卢作孚回到办公楼前,抬头一看,卢作孚办公室窗前,刚亮起一盏灯,卢作孚已独自坐到桌前。
何平说:“这阵子他正好得空,你我何不进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问,你自己去。不过你就是要问,也别这阵子去。”
何平随着何北衡目光再望卢作孚办公室,窗前,卢作孚身影,已提笔开始写什么,“刚转一圈回来,米市买卖趋于全面稳定,此时,他忙着写什么?”
何北衡答:“我猜正是米市稳定了,他才忙着写信。”
何平从何北衡的口气中已经猜到卢作孚此时是在给谁写信:“你是说,他是写给……”
何北衡接道:“蒋公。”
卢作孚提笔先写下抬头一行字:蒋中正委员长……
他停下笔,望着窗外夜雨,思考片刻,写了个快,一气呵成,当中再无停顿:“……所需购粮包括军粮、民粮……在四川一省,政府即需购储2300万市石,所需资金高达5亿法币,另堆储场房、管理机构和加工调制人员均甚为庞大,须运用最大的政治及经济力量。在今日中国现实环境下,按照委员长指示的办法,几乎无法办理,偶一不慎,前方军糈及后方民食,均有发生恐慌可能。”写完,落款:“卢作孚9月30日”。
此信以《卢作孚上蒋中正9月30日代电》为文件名,现存于台北“国史馆”《蒋中正总统档案——特交档案》内。
大半个世纪过去,简笙簧先生述此事:“此时卢作孚局长,始于9月30日,对蒋中正所提示,由政府公价购粮,实行粮食专卖及计口授粮的强制平抑粮价办法,提出其执行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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