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作孚一读,震惊,激动地端起桌子上的茶,一口喝干,他望着宋子文,想说什么,脸上又出现儿时失语的神情。
宋子文悠悠地呷着自己杯中的茶道:“卢先生,对交部所拟办法……”
卢作孚手指哆嗦,来回反复地指文件上的一行字,依旧说不出话来。
宋子文问:“卢先生是说这行字?”
卢作孚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失态,当下强自镇定下来,再抬起头时,已恢复此前淡定的笑,“这行字,容作孚好好认一认。”
“也好。”
“宋院长,吃茶不?”
“正吃呢。”
“作孚为院长续上。”卢作孚礼敬地端过宋子文桌前的茶杯,为他续上,又送回他桌前。
“卢先生的茶,自然要慢慢地吃。”宋子文端起茶来。
“您吃。我认。”卢作孚指着宋子文面前的茶,再指自己手中的交通部文件。
宋子文当然听得出卢作孚话外之音,端起卢作孚刚续上茶,喝一口,依旧不动声色道:“如此最好。我先吃着,您慢慢认。”
卢作孚双手捧定文件,一字一句像学生认字似的读出:“该项长期贷款由政府担保,所造成的轮船作为第一抵押品全部抵押于政府,在借款未还清以前,民生公司对于该项船舶不能设定任何权利或转移。”
卢作孚抬眼,望着宋子文问:“我民生造的船,却对于该项船舶没有任何权利?”
宋子文指卢作孚手头文件说:“交部是这意思吧……”
卢作孚指着两杯茶说:“前些年,卢作孚曾与人以两杯茶为喻,戏说新生活运动倡导的廉耻二字。”
宋子文颇感兴趣,“哦?”
卢作孚说:“人说,有两杯茶,每人一杯,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此之为廉;我假设多吃了你那一杯……”
“便算是耻。”宋子文接过话,“这是人说的,卢先生自己呢,如何说?”
“满满一杯茶,好比一桩经济事业赚得的钱,拿来继续作生产的用途,做国计民生战后建设的事业,个人则只取用杯中一口,解干渴之急而已。”卢作孚望着自己手头的茶,“宋院长,这样泡茶,或更长久,这样吃茶,或越吃越有味道?”
宋子文拍案叫绝:“叫卢先生这一说,国计民生,礼义廉耻,全在你我这一杯茶中了!”
卢作孚将茶放回桌上,已无话可说,“你吃,我认。宋院长,作孚告辞。”
这天回家,明贤来信了:“亲爱的父亲,来信收到,可是,父亲说的上回寄出的那封信和那张表格却没收到。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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