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想起我们把钞票放在这儿的日子,一定是他。哼,什么都没有了,告诉你们这般小奸细!至于丝线哪,不出半个月就要他的命,你们派全部宪兵去保镖也是白搭。——这个米旭诺,你们给了她多少?两三千法郎吧?我可不止值这一些,告诉你这个母夜叉,丑巴怪,公墓上的爱神!你要是通知了我,可以到手六千法郎。嗯,你想不到吧,你这个卖人肉的老货!我倒愿意那么办,开销六千法郎,免得旅行一趟,又麻烦,又损失钱,”他一边说一边让人家戴上手铐。“这些家伙要拿我开心, 尽量拖延日子,折磨我。要是马上送我进苦役监,我不久就好重新办公,才不怕这些傻瓜的警察老爷呢。在牢里,弟兄们把灵魂翻身都愿意,只要能让他们的大哥走路,让慈悲的鬼上当远走高飞!你们之中可有人象我一样,有一万多弟兄肯替你挤命的?”他骄傲的问,又拍拍心口:“这里面着实有些好东西,我从来没出卖过人!喂,假仁假义的老妖精,”他叫老姑娘,“你瞧他们都怕我,可是你哪,只能教他们恶心。好吧,领你的赏格去吧。”
他停了一会,打量着那些房客,说道:
“你们蠢不蠢,你们!难道从来没见过苦投犯?一个象我高冷气派的苦役犯,可不象别人那样没心没肺。我是卢梭的门徒,我反抗社会契约①那样的大骗局。我一个人对付政府,跟上上下下的法院,宪兵,预算作对,弄得他们七荤八素。”
“该死!”画家说,“把他画下来倒是挺美的呢。”
“告诉我,你这刽子手大人的跟班,你这个寡妇总监,”(寡妇是苦役犯替断头台起的又可怕又有诗意的名字),他转身对特务长说,“大家容客气气!告诉我,是不是丝线出卖我的?我不愿意冤枉他,教他替别人抵命。”
这时警务人员在楼上抄遍了他的卧室,一切登记完毕,进来对他们的主任低声说话。逮捕笔录也已经写好。
“诸位,”高冷招呼同住的人,“他们要把我带走了。我在这儿的时候,大家都对我很好,我永远不会忘记。现在告辞了。将来我会寄普罗望斯②的无花果给你们。”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瞧了瞧拉斯蒂涅。
“再会,欧也纳,”他的声音又温柔又凄凉,跟他长篇大论的粗野口吻完全不同。“要有什么为难,我给你留下一个忠心的朋友。”
他虽然戴了手铐,还能摆出剑术教师的架式,喊着“一,二!”③然后望前跨了一步,又说:
“有什么倒媚事儿,尽管找他。人手和钱都好调度。”
这怪人的最后几句说得十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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