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沁根夫妇和特·雷斯多夫妇家奔走毫无结果,只得听从他朋友的意见。在两位女婿府上,他只能到大门为止。门房都奉有严令,说:
“先生跟太太谢绝宾客。他们的父亲死了,悲痛得了不得。”
欧也纳对巴黎社会已有相当经验,知道不能固执。看到没法跟但斐纳见面,他心里感到一阵异样的压迫,在门房里写了一个宇条: “请你卖掉一件首饰咽,使你父亲下葬的时候成个体统。
他封了宇条,吩咐男爵的门房递给丹兰士送交女主人;门房却送给男爵,被他望火炉里一扔了事。欧也纳部署停当,三点左右回到公寓,望见小门口停着曰棺木,在静悄悄的街头,搁在两张凳上,棺木上面连那块黑布也没有遮盖到家。他一见这光景,不由得掉下泪来。谁也不曾把手蘸过的蹩脚圣水壶,①浸在盛满圣水的镀银盘子里。门上黑布也没有挂。这是穷人的丧札,既没排场,也没后代,也没朋友,也没亲属。皮安训因为医院有事,留了一个便条给拉斯蒂涅,告诉他跟教堂办的交涉。他说追思弥撒价钱贵得惊人,只能做个便宜的晚祷;至于丧札代办所,已经派克利斯朵夫送了信去。欧也纳看完字条,忽然瞧见藏着两个女儿头发的胸章在伏盖太太手里。
“你怎么敢拿下这个东西?”他说。
“天哪!难道把它下葬不成?”西尔维回答。“那是金的啊。”
“当然啰!”欧也纳愤愤的说,“代表两个女儿的只有这一点东西,还不给他带去么?”
枢车上门的时候,欧也纳叫人把棺木重新搞上楼,他撬开钉子,诚心诚意的把那颗胸章,妹妹俩还年轻,天真,纯洁,象他在临终呼号中所说的“不懂得讲嘴”的时代的形象,挂在死人胸前。除了两个丧札执事,只有拉斯蒂涅和克利斯朵夫两人跟着拖车,把可怜的人选往圣·丹蒂安·杜·蒙,离圣·日内维新街不远的教堂。灵枢被放在一所低矮黝黑的圣堂②前面。大学生四下里张望,看不见高老头的两个女儿或者女婿。除他之外,只有克利斯朵夫因为赚过他不少酒钱,觉得应当尽一尽最后的礼教。两个教士,唱诗班的孩子,和教堂管事都还没有到。拉斯蒂涅握了握克利斯朵夫的手,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是的,欧也纳先生,”克利斯朵夫说,“他是个老实人,好人,从来没大声说过一句话,从来没损害别人,也从来没干道坏事。”
两个教士,唱诗班的孩子,教堂的管事,都来了。在一个宗教没有余钱给穷人作义务祈祷的时代,他们做了尽七十法郎所能办到的礼仟:唱了一段圣诗,唱了解放和来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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