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闻遐迩的展览会果然开慕了!从盛大节日的早上开始,居民就在门口说长道短,议论准备工作做得怎样;镇公所门口装饰了常春藤;草地上搭起了一座帐篷,准备摆酒席,而广场当中,教堂前面,有一架中世纪的射石炮,等到州长光临,或者农民受奖的时候,就要鸣炮。国民自卫队从比希开来(荣镇没有自卫队),和比内率领的消防队联合参加检阅。这一天,比内的衣领比平时还高,制服紧紧裹在身上,胸部挺起,一动不动,仿佛只有下半身两条腿才会动似的,抬腿也有节奏,一步一拍,动作一致。税务官和联队长似乎要见个高低,显显本领,就要部下各自操练。观众只见自卫队的红肩章和消防队的黑胸甲你来我往,川流不息,红的才走,黑的又来!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盛大的场面!好些人家头一天就把房屋打扫干净;三色的国旗挂在半开半关的窗子外面;家家酒店都是高朋满座;天气晴朗,上了浆的帽子,金十字架和花围巾在阳光下闪耀,似乎比雪还白,在星罗棋布的五颜六色衬托之下,深色的外套和蓝色的工装越发显得单调了。附近的农村妇女生怕弄脏了长袍,就把下摆卷起,甩大别针紧紧扣在身上,一直等到下马的时候才解开;她们的丈夫却相反,只爱惜他们的帽子,把手帕遮在上而,还用牙齿咬住手帕的一个角。
人群从村子的两头走上大街。小街小巷,家家户户都有人出来;时不时地听得见门环响,戴线手套的太太们出来看热闹,门就关上了。大家特别津津乐道的是两个长长的三角架,上面挂满了灯笼,竖立在要人们就座的主席台两边。另外,在镇公所门前的四根圆柱上,绑了四根旗竿,每根竿子上挂了一面淡绿色的小旗,旗子上绣了金字,一面旗子上绣的是商业,另一面是农业,第三面是工业,第四面是艺术。
大家兴高采烈,人人笑逐颜开,只有勒方苏瓦老板娘一个人显得闷闷不乐。她站在厨房的台阶上,仿佛下巴在嘀咕似地说道:
“真是胡闹!这些帆布篷子真是胡闹!难道他们以为州长也像一个街头艺人,会坐在帐篷底下吃午餐吗?这些阻碍交通的摊子,难道能说是造福乡里吗!早知道这样,犯得着到新堡去找一个蹩脚厨子来吗!为什么找人呢?为这些放牛的!为赤脚的流浪汉!……”
药剂师过来了。他穿着黑色的礼服,一条米黄色的裤子,一双狸毛皮鞋,尤其难得的是戴了一顶小礼帽。
“对不起!”他说,“鄙人很忙。”
胖胖的寡妇问他到哪里去。
“你觉得很奇怪,是不是?我一直钻在实验室里,就像拉·封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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