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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看见女儿耳后根有点脏,就赶快拉铃要人送热水来,把她洗干净,给她换内衣,袜子,鞋子,一遍又一遍地问她的身体怎么样,好像刚出门回来似的,最后还吻了她一次,这才流着眼泪,把她交还到保姆手里。保姆见她一反常态,意外得说不出话来。
晚上,罗多夫发现她比平常庄重多了。
“这是心血来潮,”他认为,“一下就会过去的。”
他一连三次不来赴约会。等他再来的时候,她显得很冷淡,甚至有点瞧不起他的神气。
“啊!你这是糟蹋时间,我的小妞儿……”他装出没有注意她唉声叹气、掏手绢的模样。
他哪里知道艾玛后悔了!
她甚至问自己:为什么讨厌夏尔?如果能够爱他,岂不更好?但是他却没有助一臂之力,让她回心转意,结果她本来就薄弱的意志,要变成行动,就更加困难了。
刚好这时药剂师来提供了一个机会。
第十一节
他最近读到一篇赞扬新法治疗跛脚的文章。因为他主张进步,所以就起了热爱乡土的念头,为了赶上先进水平,荣镇也应该做矫正畸形足的手术。
“因为,”他对艾玛说,“有什么风险呢?你算算看(他扳着手指头算计尝试一下的好处):几乎肯定可以成功,病人的痛苦可以减轻,外形更加美观,做手术的人可以很快出名。比方说,你的丈夫为什么不搭救金狮旅店的伙计,可怜的伊波利特呢?你看,病治好了,他能不对旅客讲吗?再说(奥默放低了声音,向周围望了一眼),谁能不让我给报纸写一段报道呢?那么!我的上帝!报道是会流传的……大家都会谈起……那结果就像滚雪球一样!啊!谁晓得会怎的?谁晓得?”
的确,包法利可能会成功;艾玛并不知道他的本领不过硬,如果她能鼓动他做一件名利双收的大好事,那她会是多么心满意足呵!她正要寻找比爱情更靠得住的靠山呢。
夏尔经不起药剂师和艾玛的恳求,就勉强答应了。他从卢昂要来了杜瓦尔博士的那部大作《跛脚矫正论》,就每天晚上埋头钻研起来。他研究马蹄足,内翻足,外翻足,也就是说,趾畸形足,内畸形足,外畸形足(或者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脚的各种偏差,从上往下跷,从外往内跷,从内往外跷),还有底畸形足和踵畸形足(换句话说,就是平板脚和上跷脚)。同时,奥默先生也用种种理由,说服客店伙计来动手术。
“你也许不会觉得痛;就像放血一样扎一下,恐怕比除老茧还方便呢。”伊波利特在考虑,转动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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