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个人也不要!”
她又晕了过去。大家把她抬到床上。
她躺着,嘴唇张开,眼皮闭紧,两手放平,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好像一尊蜡像。两道眼泪慢慢地流到枕上。
夏尔站在床头,药剂师在他旁边,保持肃静,若有所思,在这严重时刻,这样才算得体。
“放心吧,”药剂师用胳膊碰了夏尔一下说,“我想,危险已经过去了。”
“是的,她现在安静一点了!”夏尔看她睡着了才说。“可怜的女人!……可怜的女人!……她又病倒了!”
于是奥默问起病是怎样发的。夏尔答道:她正在吃杏子,突然一下就发病了。
“这真少见!……”药剂师接着说。“不过也很可能是杏子引起昏迷的!有些人生来就对某些气味敏感!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无论从病理学或从生理学观点来看,都值得研究。神甫都懂得这个问题重要,所以举行宗教仪式总要烧香。这就可以使人麻木不仁,精神恍惚,尤其是对脆弱的女人,比对男人还更容易起作用。比方说,有的女人闻到烧蜗牛角或者烤软面包的味道,就会晕倒……”
“小心不要吵醒了她!”包法利低声说。
“不单是人,”药剂师接着说,“就是其他动物也有这种反常现象。你当然不会不知道:荆芥俗名叫猫儿草,对猫科动物会产生强烈的春药作用。另一方面,还可以举一个确确实实的例子,我有一个老同学布里杜,目前在马帕卢街开业,他有一条狗,只要一闻到鼻烟味,就会倒在地上抽搐,他还在吉约林别墅里,当着朋友们的面做实验。谁想得到使人打喷嚏的烟草,居然会摧残四足动物的机体?你说这是不是奇闻?”
“是的,”夏尔没有听,却随口答道。
“这就证明了,”药剂师自己得意,却又不伤害别人,笑嘻嘻地说,“神经系统有无数不规则的现象。关于嫂夫人呢,说老实话,我觉得她是真正的神经过敏。因此,我的好朋友,我不劝你用那些所谓的治疗方法,那是借口对症下药,实际上却是伤了元气。不要吃那些不中用的药!只要注意调养,那就够了!再用点镇静剂,软化剂,调味剂。还有,你看要不要治治她的胡思乱想?”
“在哪方面?怎么治法?”包法利问道。
“啊!问题就在这里!这的确是问题的症结:‘这就是问题了!’我最近看到报上这样就。”
但是艾玛醒了,喊道:
“信呢?信呢?”
大家以为她是胡言乱语;从半夜起,她就精神错乱了,恐怕是得了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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