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不该活着的贱种。
锋利的指甲陷进肉里,尤黛月的眸底尽是癫狂。
梦里的窒息感无比真实,真实到睡梦中的人蹬着脚险些要惊醒时,脖颈上的力道陡然消散,尤黛月不见了,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那是千芳阁的地牢,浸了盐水的皮鞭抽在身上,疼到最后失去了知觉。
忽而一束光照来,她便冲着有光线的地方拼命跑、拼命跑,脚下一个打绊,随即跌进了个满是馨香的怀抱,香味温柔得像是春日枝头蔓出的花儿,让人根本不舍得离开。
她笑得那样柔软,说:
“落儿,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落儿,叫爹娘。”
“落儿,这是你弟弟。”
那座满是梧桐的庭院像是人间圣地,蝉鸣鸟叫,溪水潺潺,只是当她伸手去捞小溪里那片梧桐叶子时,却捞了一手的血。
画面无厘头地跳跃,刀光血影的宅邸、易子而食的流民、漫天大雪下尸横遍地的街头……
厚雪压在她身上,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半开的眼帘对着一轮明月,看到的月亮都带着重影,心脏在胸腔疯狂乱跳,在听到一阵辘辘的车轮声时又蓦地落了回去,姬玉落就在这瞬间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