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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霍显站在高地。
冬季严寒,花草凋零,山林间光秃秃的,从高处能俯瞰到一整个演练场,藏在山里的演练场。
兵士们手握□□,一招一式尽显威武,吼声震天,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目测不过六千人,但囤积私兵就像滚雪球,只会越滚越大。
他们将这六千人藏在老巢作为“青山”,待到时机成熟,树木茂盛之际,便可燃起一阵熊熊烈火。
就像第二个云阳。
怪不得萧骋可以眼都不眨地断尾求生,他完全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霍显抬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天空,那里已经没有隼的踪影,那张线条图指向太不具体了,如果,如果谢宿白他们没能顺利找到他……
一旦萧骋的势利发展起来,他留在这里只会越来越危险,萧元景还是个定时炸弹,他随时都有可能在谢宿白的人来之前就丧命。
并且在这里,他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他必须要赌一把,赌孤身作战的可能性。
年轻的男人低声一笑,像是对镇国公的丰功伟绩嗤之以鼻,萧骋压着眉梢望过来,“你又想说什么。”
霍显挑眼看他,道:“等国公爷养肥这支军队去攻朝廷,皇城早就易主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萧骋最讨厌霍显这副“快来问我”的姿态,他本是很沉稳的人,偏看到霍显这贱贱的模样就沉不住气,冷飕飕道:“你要说什么就快说!”
霍显这才屈尊似的开口,说:“你们在京都留下了那么多钉子,没有人告诉你们,新帝根本活不久么?”
他眯眼去看气势磅礴的演练场,说:“新帝一旦驾崩,局势必定动荡,内阁那些精于算计的老东西巴不得立马扶宁王上位,谢宿白算什么,宁王可活得要比他久。”
萧骋觉得他在说笑话,“你又想使什么诡计?”
霍显忽然很怀念穆勒,倘若这个冲动的军师还在,听到他这话,想必已经手舞足蹈地召集这仅存的六千兵士去偷袭宁王府了。
可惜萧骋太谨慎,他是个走两步退一步的人。
霍显摊手,“爱信不信,你们在司礼监还有人吧,问上一问便知真假,我骗你做什么?”
谢宿白的病瞒得很严,但他病成那个样子,靠药度日,有心人仔细找找,总会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萧骋道:“赵庸总将自己那点苦痛挂在心上,才会被你装模作样的姿态骗到,我不是他。你今助我,可来日我登大宝也不可能重用你,你心知肚明却还愿意帮我,不是另有所图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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