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荡着琴声与人的交谈声。
苏成带着孟豫去应酬贵宾,戚颂也跟着一齐去凑热闹。
眼下又只剩下孟梨和苏皖坐在一起,从坐下起苏皖的眼睛片刻不离孟梨,瞧得孟梨心虚。
她心半悬着,不敢与苏皖的视线对上。
苏皖一颗心又何尝不是心神不宁,孟豫为孟梨擦去眼泪的一幕在她脑内迟迟挥之不去,回想那一刻,她恍惚间觉得透过孟豫看见了苏成。
前两次与苏成跌入冰谷的对话映入脑海,苏皖莫名不安。
戚颂的父亲也来为苏成庆生,大约是父子间发生口角,戚颂脚底抹油逃窜到孟梨身边来邀她去窗边透透风。
孟梨一样想逃,这回想也未想便应了。
夜风微凉,轻柔拂在人面上,让人觉得即便是秋日也可以是温柔的。
戚颂递给孟梨一杯酒,孟梨不会喝酒,还是接了过来。
他抿口酒,背靠酒色霓虹,眯眼大量人群里最为耀眼的男人,闲聊一样开口:“小梨头,我刚刚就觉得你这叁哥面熟,现下终于是想清楚是在哪里见过他。”
孟梨抬眸看他。
戚颂边回忆边说:“去年冬天,雪下得大,我约朋友喝酒,远远见过他一次,与他在一起的可是当时在北平最大的军火贩赵龙。”他故作神秘靠过来,“你可知我为何要用“当时”这二字?”
孟梨顿一拍,摇摇头。
“也是那晚,赵龙横死在他家中,一家老小——无一幸免。”戚颂声音压的低,“说来也巧的很,我听人说后边接管他生意的人,也姓孟。”
孟梨想起孟豫的伤口, 是枪伤。
她下意识收紧喉咙,戚颂却忽然话风陡转弹弹她的脑壳:“瞧把你吓得,不过是随口跟你扯个玩笑。”
孟梨恼了,拍开他的手少有的露出愠色:“一点也不好笑。”
戚颂贱笑:“哟,这就生气了,这要是我日后娶你回家,还不得夜夜家法伺候。”
孟梨不想再与他谈下去,作势要走,戚颂卖笑道歉:“哎哎哎,错了错了,不逗你了。”
“你们在谈些什么这样开心。”孟豫不知何时来了。
戚颂是个聪明人,立即找由头开脱走。
孟豫不好打发,他向前一步逼近孟梨,“我刚刚听见他说要娶你,你想嫁他?”
“风流作派的少爷,嘴边说不出真心话,我都不会当真,叁哥竟然要信么?”孟梨柔声细语的,听出几分抱怨的意味。
他轻叹口气,“我一直以为自己度量足够大,原来醋坛子也是一碰就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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