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才大胆而放肆,现在穿一身家常便服,充当一个平平常常的乞讨者的角色,这种人是完全可以拒之门外的。想到这里,她便感到自己心虚,低三下四。她又羞又怕。
“也许他已经忘了我……”她又想,还是不敢去拉门铃,“穿这身衣服叫我怎么能去见他呢?简直像个叫花子或是小市民……”
她犹豫不决地拉了一下门铃。
门后传来脚步声,这是看门人。
“医生在家吗?”她问。
此刻,如果看门人说声“不在”,她会更高兴些,可是对方没有回答就让她进了门厅,帮她脱去大衣。这里的楼梯她觉得富丽而气派,不过在全部富丽堂皇的陈设中,她首先注意到了一面大镜子,看到了一个破衣烂衫的镜中人,没有漂亮的帽子,没有时髦的外套和古铜色的鞋子。万达甚至感到奇怪,怎么她现在穿得这么寒枪,倒像是女裁缝或洗衣妇,她心里只有羞耻,早没有那份放肆大胆的劲头,思想上她也不认为那人是万达,而是从前那个娜斯佳·卡纳夫金娜……①
……………………
①娜斯佳为娜斯塔西娅的小名。
“请进!”女仆说着把她领进诊室,“医生马上就来……您坐呀。叫
万达坐进软椅里。
“我这么对他说:请借我几个钱!”她心想,“这样体面些,毕竟我们是熟人。只是这个女仆最好出去。当着女仆的面多么难为情……她老站在这儿干什么?”
过了四五分钟,房门开了,芬克尔走了进来。这是个肤色发黑、身材高大的犹太人,腮帮子肥嘟嘟的,眼睛鼓出。那脸蛋,眼睛,肚子,粗壮的大腿……他身上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臃肿、讨厌、冷漠。在“文艺复兴”俱乐部和德国俱乐部,他通常喝得醉醺醺的,肯在女人身上大把花钱,心甘情愿受她们的嘲弄(比如,那次万达往他头上倒了一杯啤酒,他只是微微一笑,伸出一个手指吓唬她一下)。眼前的他却是脸色阴沉,睡眼惺松,看上去一本正经,神情冷淡,像个官僚。他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
“您有何吩咐?”他问,正眼不看万达。
万达看看女仆那严肃的面孔,再看看芬克尔大腹便便的身子,显然他认不出她来了,她不禁脸红了……
“您有何吩咐?”牙医再问时已经生气了。
“牙……牙疼……”万达嚅嗫着说。
“啊哈……哪个牙?在哪儿?”
万达想起她有一颗蛀牙。
“右边,下面……”她说。
“嗯哼,张嘴!”
芬克尔皱起眉头,屏住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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