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工作,有崇高的生活目标。以前您总爱谈您的医院。那时候我有点古怪,自以为是个了不起的钢琴家。其实现在所有的小姐都在弹钢琴,我也在弹,跟大家一样,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我这个钢琴家,跟妈妈那个作家一个样。所以很自然的,我那时候不了解您,可是后来到了莫斯科,我却常常想念您。我只想念您一个人。做一名地方医生,帮助受苦的人们,为民众服务,那是多么幸福,多么幸福啊!”叶卡捷琳娜·伊凡诺夫娜深情地重复说,“我在莫斯科想念您的时候,我觉得您是那么完美,那么崇高……”
斯塔尔采夫想起了每天晚上从一个个口袋里掏出许多钞票的乐趣,他心中的激情便熄灭了。
他站起身来,想回到屋里。她挽住他的胳臂。
“您是我一生中所认识的最好的人,”她接着说,“我们会经常见面谈心的,不是吗?答应我。我不是什么钢琴家,在这方面我已经有自知之明,在您的面前我不会再弹琴,再谈音乐了。”
他们进了屋子。斯塔尔采夫在傍晚的灯光下看到她的脸,看到那双忧伤、感激、探询的眼睛正定定地望着他,他感到不安起来,又暗自想道:“幸好我那时没有娶她。”
他起身告辞。
“根据罗马法典,您没有任何权利不吃晚饭就走,”伊凡·彼得罗维奇送他出门时说,“您这态度简直是垂直线。喂,快表演一下,”他对前厅里的帕瓦说。
这时的帕瓦不再是孩子,这个留着唇髭的年轻人摆出可笑的姿势,举起一只手,用凄修的声调说:
“死去吧,你这不幸的女人!”
这一切令斯塔尔采夫感到愤怒。他坐进马车,望着黑沉沉的房子和花园,望着这处他曾经十分珍爱的地方,他立即想起了一切--薇拉·约瑟福夫娜的小说,科季克轰响的琴声,伊凡·彼得罗维奇的俏皮话和帕瓦的装腔作势,他不禁想到,既然全城最有才华的这家人个个那么平庸,那么这个城市又会怎么样呢?
三天后,帕瓦送来一封叶卡捷琳娜的信。信是这样写的:
您没有来看我们,为什么?我担心您对我们的态度已经变了,我一想到这一点就害怕。只有您才能使我安下心来,快来吧,告诉我您一切都好。
我必需跟您谈一谈。
您的叶·图
他读完这封信,考虑了一会儿,对帕瓦说:
“亲爱的,你回去说我今天很忙,不能去。就说过两三夭再去。”
三天过去了,一星期过去了,他始终没有去图尔金家。有一天他路过那里,想到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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