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到处有气人的事,过一阵你就习惯了。”
我沉默了。爱丽丝接着说:“有时想想,政治挺气人的。共和党如果当权,首要任务当然是把钱投向大企业、跨国公司;教育事业、社会保险、少数民族等等就要靠边站了。”
“你是民主党吗?”
“我家都是左派。真希望下一届总统是民主党人……对了,我的生日快到了。明天我们研究组要一起吃饭,你要不要去?”
“真的?你的生日是明天?”
“我二十岁了。”
“太好了,我一定去。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爱丽丝往自己房间去了。她的马尾辫在脑后一蹦一跳。
爱丽丝二十岁了,可看她走路的样子,分明还是个小女孩。她喜欢咖啡,也不讨厌珍珠奶茶;天冷了,她戴一顶羊绒帽子,帽沿下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刚下雪时,她还在RHall旁边跟几个人一起堆了个雪人,用一根胡萝卜做了雪人的鼻子。
爱丽丝一直对我好,不常给我难堪。记得有一回,lounge里坐着不少人,我说了句英语,自己以为是一个意思,美国人听了是另一个意思,都笑得前仰后合。汉克没听清,要我重复一遍。我正尴尬,爱丽丝忽然对汉克说:“你听错了,他什么也没说。”
既然是爱丽丝的生日,我应该送点小礼物。我想给她送花。在美国,送花是稀松平常的事,刚认识不久的人都可以送花。到了情人节,六七岁的孩子们就相互交换康乃馨。我和爱丽丝是朋友,送花合乎礼节。但也说不准。万一不合适,爱丽丝接过花盆,大笑起来,或者生气了,怎么办?我也想得太多了——爱丽丝待人有礼,见人就微笑,应该不会让我难堪吧?
我拿不定主意。第二天,我问同一层楼的伊丽莎白,她说:“送花?当然。如果你们在约会的话,送花最浪漫了。”接着她眨了一下眼,“爱丽丝没有男朋友。”
“是吗?”
“你激动什么?”
“没有,我只是吃惊。听说美国女孩十几岁就……”
“跟男的睡觉?爱丽丝的家庭背景是罗马天主教,不到结婚她一般不会上床。”
“不过,”我打断她说,“不约会送花合适吗?”
“合适极了,”伊丽莎白笑着说。
我于是到哈佛广场的一家花店挑了一盆ChristmasChandeliers(一类适宜悬挂的盆花)。花盆像个篮子,盆内粉红的花朵四面垂下,扁长的嫩叶之间还缀着不少花骨朵。老板用彩纸把花包好,我抱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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