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应该习惯没有金钱的生活。”
听到这话,彼得罗夫脸色黯淡,但也不急于表明自己是不是共产主义者。有一次听他讲,俄罗斯刚搞资本主义的时候,人们都兴高采烈,展望未来;如今倒有不少人怀念过去。
彼得罗夫的嗜好之一是吃甜食。助教们有时能去餐馆吃顿饭,学校付钱。如果彼得罗夫在场,点菜时总有人开玩笑:“不知今天有什么好甜点……真馋,馋得要命……太好吃了……”
彼得罗夫毫不介意,自在地点一份喜欢的甜点,慢慢吃。
今天彼得罗夫神色挺轻松,看我回来,就敲了敲门,问我要不要吃糖——他的一个朋友从瑞士回来,带了几盒巧克力糖。
“谢谢,”我接过彼得罗夫递来的糖,叹了口气,“Youmademyday(要不是你,这一天算是白过了)。”
糖纸上画着些丰满的女郎,令人联想起屠格涅夫或托尔斯泰小说里的少女。糖的外面有层巧克力壳,裹着黏稠的椰子奶。
“改了太多的作业?写了太多的论文?学生和教授都找麻烦?”彼得罗夫问。
他每问一下我就点一下头。他怜悯地看着我:“嗯,这就是生活。再见。”
听他的口气,我知道他又要去写博士论文了。
我走进洗澡间,边洗澡边想着要给家里打电话,要洗衣服,要交电话费……都别忘了。然后我一直改论文,晚上十一点,终于告一段落。这时另一个室友回来了。此人是中国人,叫萧斌,三年级学生,性子豪爽。他什么样的运动都喜欢,房间里乒乓球拍、羽毛球拍、网球拍、哑铃、象棋、军棋应有尽有。不过他最喜欢抱怨哈佛小气,还给哈佛起外号叫“哈扒皮”——九月份开学,七月底就催你交学费;助教的工资还没发,就有校友会的信如雪片般飞来,每封信都热情地问你打算给母校捐多少钱——五千还是二十万。
“萧斌,你从体育馆回来吗?”我问。
“哪里,从办公室回来的,”萧斌恼火地说,“不知谁在系里的服务器上运行一个很大的程序,服务器刚刚出了问题,我的程序也报废了——已经运行了两天!这个破服务器,天天出问题!”
“应该给山姆打电话,叫他赶快把服务器恢复过来。”
“昨天他说他的手机刚刚坏了,只能收email——”萧斌说,“Sprint手机质量真够差的,小明你千万别买。”
山姆是系里的计算机系统管理员。我上学期在系里见过一次,他正在厨房仔细地洗咖啡勺;这学期也见过一次,他正在stu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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