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坤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气是不是从心里叹出来的,他只觉得这轻轻一口气拉动了他全身的经脉。
“龚夫人可有教过你后宅账计?”
清若点点头。
雍坤帝视线落在她还摊在面前的掌心,皮肤太嫩,他已经精控了力道,这会还是起了一条红痕,十指尖没有一点点茧子,不少贵女哪怕手背娇嫩,但是因为自小习字练琴作画甚至绣花,指尖总会留下茧子。
“明日德至会带教辅嬷嬷去清明殿,你以后接管后宫衣食,她会先帮衬你一段时间。”
“……不要……”
雍坤帝抬眼看她。
清若抿了抿唇带起一个软乎乎的笑,“麻烦。”
雍坤帝不语,依旧看着她。清若就手就拉住了他的衣袍袖摆,轻轻摇了两下,“陛下,好不好?”
雍坤帝现在想拍自己,因为他听见自己温和的声音回答,“好。”
没有责罚,连交代一下为何动手的过程都没有。
折腾了一个时辰,德至又把清若送回了清明殿。
而雍坤帝还坐在政务殿里,奴才摆上了棋盘,他在和自己下棋。
黑白的棋局,黑棋赢,那白棋就是输,白棋赢,那黑棋就是输。
夺嫡之路,赢一人,其余皇子便都是输。
从来,不是输就是赢。
这就是世间百态的规则。
可是这规则,有了点问题,龚清若,是个矛盾体。
雍坤帝对龚清若的第一次评价,细致周全分寸拿捏极好,七窍玲珑心。
第二次,灵动生机勃勃。
第三次,小孩子心性,十六岁少女的干净清透,那一次,是他去清明殿时撞见她缠着如意给龚夫人托信,要吃糖葫芦,要吃民间小杂食。
今天,雍坤帝不想给评价。
帝王之术,他从小便在学,联合着学识,一点一滴积累进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几乎成为本能。
棋局僵住,白棋黑棋势均力敌。
自己与自己下棋,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这定律在她身上没准过。
雍坤帝把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门口响起德至的声音,“陛下,奴才回来了。”
“嗯。”雍坤帝应了一声,“御寒汤喝了没?”
“奴才已经交代了太医院的人守着了,龚小姐说困了,明日起来再喝。”
雍坤帝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门口也就安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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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后宅账计嫌麻烦?
得给她养人,通精算还得拿捏住命数对她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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