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母进来日夜不安,夜里惊梦,看遍了开源县的大夫,均无改善。小大夫,你就念在在下对祖母的孝心,成全我这回吧,只要小大夫能医治好我祖母,你要多少银子,在下绝无二话。
旁人指指点点,各种话术都有,但大多都是不理解为何翁芊拒绝的。
最后,那几个奴仆一气之下,又在华贵公子故意纵容之下,便怒气的把翁芊的药棚都给翻了,那个华贵的公子就摇着扇子,笑着看这一切的发生,随口说了几句算了别计较了。但翁芊知道这男子,明显就是慈面毒心,只在一旁端做善人,装模做样,明明有办法制止奴仆,却双手一放,黑脸全让那些奴仆替他做了,他顶多就得了个管教下属不力的罪名。
严余晖连包子都没心情拿了,随便把包子塞给了路边的乞儿,就想过去给翁芊解围,谁知道严余晖一眼看见那华贵公子的脸,他就突然地顿下停了脚步。
像是以前尘封的回忆都回来了一样,岂知眼前的华贵公子,竟是他的同窗,更是高家的大公子高宏铭。他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像是恐惧会被熟人发现,他还活着逃过流放为奴了。他闪身就躲到街角,一瞬间他似乎更担心自己又回到被流放为奴的日子。
严余晖气血翻腾,亲眼见到翁芊被高家的奴仆给带走,他本应该要挺身保护自己的未婚妻子的。可是,他心里隐约的认为翁芊行走江湖多年,是足够聪明的,肯定会没事的。而他本就是待罪之身,从流放刑里逃脱出的人犯,要是被高宏铭认出,他这个逃犯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无奈,从那天起,翁芊就人间蒸发了。他在开源县等了很久,还曾买通高家的下人打探消息,无一不是没见过就是没这事。
后来,他知道翁芊极爱自己的家乡,爱这泗水的风渡江景,渔舟茫苍,蒹葭苍苍。
因此他像是在欺骗自己那般,又回到泗水,他知道翁芊一定会回来泗水寻他的。
严余晖就这样年过一年又一年,一直在等着翁芊回来。
他想为自己的胆小赎罪,为自己的懦弱付出代价。
可是都这些年了,从国泰民安到大荒饥年,这好几十年的时间,他从文弱书生成了白发苍苍,他日日夜夜都在愧疚跟自责中度过,严余晖早就活腻了,也厌烦了自己这种懦弱的样子。
他从小日子过的刻苦,家里是费尽心思才能让他读书考秀才,甚至幸运的能拜于陈更汝门下后,对经世之道有天分的一点就通。
因此,他不知道从哪时候开始,什么事,任何事他都会先计较计算利益。
可他却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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