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支撑此处。但我也无力再送你更远。后面的路必须要你自己走,你能行吗?”
胡悦握紧拳头,他咬碎了嘴唇,一丝血液流下,随后他颤抖用血液在额头画上云咒,这才有了些许的力气。楚珏点头道:“别忘了我和你说的所有话,接下去就看你自己的了。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胡悦点了点头,他回头看了一眼浑身有如银制得楚珏,他从楚珏身上感受不到往日的温润,那传入耳边的声音还是过去那个声音。胡悦豁力支撑起所有的力道,他闭上眼,他隐约可听见山下战声轰隆,他知道这一次所有的责任皆压在他一人身上。他必须要撑到最后。三百年那一战,赵王一定会赢!
他低下头,青丝垂下。他颤抖得手抬起了楚珏的脸,他说:“我好像还没有这样吻过你吧,再不吻,也许就没机会了。”
他没有多少力气,只能轻轻地把嘴唇碰触着楚珏苍白的嘴唇,楚珏伸手摸了摸面前之人的脸,一把抱住面前之人,胡悦本就没多少气力,随后直接被揽入怀中,吻得更深,吻得更久。他想要把此人融入自己,这样他就能保他永世,不舍,怎么样都不舍得面前之人。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要遇到这个人,但何其有幸能遇到此人,何其有幸能爱上此人?
哪怕这个人从未开口说过爱自己。
楚珏苍白的唇上染着胡悦的血,胡悦哈地一笑,放开了对方。踉跄退了半步,艰难地抱拳一拜,如往常两人小别于观情斋外。楚珏再不言其他,胡悦也不再回头。朝着山脉的深处走去。
山谷之内,灰白色成了唯一的色调。渐渐地,连胡悦的内心也开始被这般的气氛所沾染。灰暗,压抑。
胡悦只觉身如灌铁、举步维艰。每走一步,他就觉得自身更为沉重。而这番的沉重似漫长岁月所累积的那些无法感知和表达的情感。
胡悦浑身是汗,抬头看着山谷岩壁,他开始觉得听觉有些损失,他的视线被灰白所侵蚀。仿佛他慢慢地也开始与四周的岩壁同化。
无知无觉,这一切还来不及感到恐惧,就再潜移默化之间发生了。
胡悦不知道楚珏的状况如何,但是他连去担心楚珏的处境都变得麻木。这一切连恐惧都变得无法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