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了一指峰北坡,按刘珩指示的地方埋炸药、引线。
一个矮瘦的小兵不留神脚下一滑被树杈刮破了手臂,疼得他“嘶”一声,旁边的老兵听见,拍了他脑壳一下,斥道:“你小子留点神,别还没把狄戎人炸死,你就先滚下山去了。”
小兵不敢反驳,半晌才蹲在树下嗫嚅着说:“柱子叔,你说咱是不是回不了石岭了?”
柱子张嘴想骂他,却没想这话让霍义听见了,霍义走上去踢那小兵一脚,“臭小子说啥呢,老子能把你们带出来就能把你们带回去,赶紧埋雷,少说屁话。”
上弦月华晕朦胧,等布好炸药,霍义才借着火光看清那瘦小子的脸,也就是个十三四的孩子,霍义心里不是滋味儿,想起他死在瘟疫里的弟弟来。他比谁都清楚他们多半是撤不回去了,可他啥都不能说。其实刘珩和顾长安心里头也跟明镜似的,这三十个人派出来,能回去五个他们就不算亏了。
战争的代价从来都是人命,顾长安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说的叫人心里透着凉气。她经常念叨,等不打仗了就种地去,面朝黄土背朝天,多踏实。
顾长安的兵有多少埋在了死人堆里,她说不清霍义也数不清。一开始顾长安还总回去找军牌,一具具尸首往回背。过了几年,她就不去找了,把这磨人的苦差分给了霍义。她说心里头有个大窟窿,总是呼呼地冒风,不想再见染血的军牌了,怕见多了那个窟窿就堵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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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珩和顾长安并肩站在城楼上,刘珩神色肃穆,顾长安虽少见他这样,却没了打趣他的心思。
“咱们把霍义派出去,他可能就回不来了。”刘珩望着远处的一指峰,声音沉闷。
“我知道,霍义也知道。知道要死了还敢往那条路上冲,这是作为军人的觉悟。”顿了顿,她又道,“霍义跟我同袍十年,他一直都明白只要战事不歇,那脖子上就始终悬着把杀头刀,何时掉下来就是个早晚问题。”
刘珩对顾长安的话并不意外,他不带情绪地笑了声,岔开了话题,“宋明远来报,说把能用上的羽箭和桐油都搬出来了,等明日狄戎一到,就是一场死战。”
“你睡醒前斥候有消息回来,祁卢另有五万兵马攻向怀城了。”顾长安盯着西南那一片漆黑,心里沉沉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怀城不会来援了。”
“北境驻军十万,石岭原先的三万兵马被临时调进镇北关,只剩五千人驻守石岭。顾长安,你就没想过顾将军那道手令是怎么回事?”
顾长安笑起来,拍着刘珩的肩膀摇头,“你啊,还是不如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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