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要聊什么?”近来她越来越少言,对越武的话,算是最多的了。
越武见近来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越来越凶狠,身体越来越消瘦,很是心疼。“你小子到底怎么了??”
苍鹰心底惨笑一声,苍海交给她的信,实际上是太子交给她的任务。任务和她小时候算的数学题有些相似之处。一共有一百天给她,第一天杀一个楚军,第二天杀两个,第三天杀三个,以此类推,第一百天就要杀一百个楚军。一百天连下来,就是五千零五十人。
其实难的并不是杀了楚军,而是难在杀了人之后还要将对方的军籍名牌取来,军籍名牌必须在每日午时之前交给苍海。误了时辰,或是没杀够,都当任务失败。第二天就要多交上来当天该杀人数的一倍的军籍名牌。
杀人可以在远距离杀,但要拿下军籍名牌就要近距离接触了。会有被楚军发现的危险,也许会被围攻,也许会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已经进行了四十天,这些日子,不管是黑夜暗杀,还是在他们的伙食中下毒,寻找落单的楚兵,都是很耗费精力的,现在已经吃不消了。原来只是每餐吃一碗饭,现在增加到了两碗,依旧是日益消瘦。
又如同在夜战时,在七塔楼中的那一个月,那时有浩然来救她,而现在,只有她一人孤军奋战。她终于懂得那个‘熬鹰’的故事了,自己现在就如同那只苍鹰,正一点点的熬着自己的心血。“干爹听过熬鹰的故事吗?”
越武朗总觉得这孩子不只是苍海苍月二人的师弟这么简单,今日他既然想讲,那就听听。随后摆出好奇的样子说道:“没听过,你给我讲讲。”
“熬鹰,是一次从肉体到心灵对鹰的彻底戕害,一个高傲、自由的灵魂,经一番自徒劳的挣扎后,最终会因悲愤、饥渴、疲劳、恐惧而无奈屈服,成为猎人逐兔叨雀的驯服工具。”说到这里,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熬鹰,勾起了越武的兴趣,“这熬鹰,具体怎么个熬法?”
她抬起头目视前方说道:“一只刚刚成年的苍鹰,嘴尖锐而弯曲,披一袭铁灰色毛羽,带有利钩的趾爪苍劲有力,但它的腿却被一条铁链拴住。第一天,猎人在鹰的周围布上绳网,绳网的外面摆放着鲜嫩的羊肉和清水,苍鹰对此不屑一顾。自从不慎撞入猎人布下的机关被缚那一刻起,苍鹰就表现出暴烈悍野的气质,两只虬劲的鹰爪不停地抓挠,将铁链哗哗抖动,口中发出一阵阵悲愤苍凉的唳啸。猎手在网绳外冷笑着。鹰愤怒地一次次向他扑击,但一次一次都被铁链拽回,重重地摔倒在地。徒劳地扑击中,鹰的体力一点点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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