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
景穆昀拱手行跪礼,镇定冷峻地向上首的女帝汇报军情。
“禀陛下,叛军首领、幽州节度使高虢已被当场斩杀,臣等共歼灭叛军两万七千余人。”
景暇探究地觑着景穆昀,她极力分析他的每一个表情神态、每一声语调起伏,企图从中找出他的真正意图。
可那双眼仍是无波无澜,叫她琢磨不透。
一个君王对臣子最大的恐惧,莫过于摸不清他到底想要什么。
景穆昀若是再晚到半个时辰,她已是叛军的刀下亡魂了。他大可以刻意晚上半个时辰,待她被杀,再跳出来剿灭叛军。
到时,他既可以博得个舍身救主的忠名,又可以以皇叔的身份顺理成章地当这个皇帝。
可是如今,他打进了宫城,杀了叛军,带着随时可以碾压禁军的十万精锐在皇帝跟前晃悠,却又对她俯首称臣。他到底图的是什么?
景暇的右手虚握成拳,在案牍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像是宣泄着她的烦躁情绪。
景穆昀已说完,景暇却仍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漫长的沉默。
良久。指节敲击声戛然而止,清亮的女声裹挟着淬了冰的凌厉响彻大殿。
“你到底想要什么?”
景暇毫不掩饰自己的烦躁与隐怒,彻底脱下了一个君王对功臣虚与委蛇的外衣。
她今天差点死了,没有思力也没有耐心掩饰自己对他的忌惮,更不可能费心演上一出明君对救主功臣千恩万谢的戏码。
诸臣没有想到,景暇对待刚立下救国之功的战神竟是如此态度,纷纷噤声,大气不敢出一口。
可景穆昀仍是沉默。
半晌。
突然,景暇放声大笑,尾音冷寒入骨。
她明白了。这等事,自然是不能由他自己说出来的。必须要被迫黄袍加身,受臣请叁次推拒,才算得上民心所向的君主所做的一场合格的政治表演。
“我可以禅位。”
景穆昀的呼吸一滞,似乎是不敢相信她刚刚说了什么,抬起头急切地开口辩解。
“我不是要那个位子。”
景瑕再次见到了那个眼神。
那双眼湿漉漉的,蓄积着化不开的阴郁,却病态地燃烧着炽烈的虔诚。
他仰着头,直勾勾地望着她。
像是在祈求她。
我尊贵而荒淫的神,请不要再践踏我献祭的一颗赤忱之心了。
“我想要陛下。”
众臣被惊得愣在原地,几位忠直老臣叩首恳求。
“王爷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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