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都成了空,被戏耍,任揉捏,生死存亡不由人,时不与他,时不与人族。
韩业走过来,一把抱住叶溯,似乎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他身上,温热的呼吸在叶溯耳畔蔓延。
叶溯撑着他,好久,才听到韩业说:“叶溯,对不起……”
“你什么都不用说。”叶溯打断他,语速极快地说道:“我现在不仅仅是为了你,也为了人族,为我自己。不要愧疚,让我在战场上成为一名战士吧,你可以,罗成可以,莫卡老师可以,我也可以,不应该和我道歉。”
蜚族的真相,给万族造成了空前的恐慌,可无论如何,他们还是得反抗,得为自己求生机。人族和韩业怎么说也不会就此自暴自弃。于是乎,叶溯罗成他们七人的组合就异常重要,韩业不仅要继续将叶溯送上危险的战场,还必须多多的送,多多的给虫族一点打击,给人族一线喘息的机会。在叶溯才虎口脱险的情况下,韩业就要做出这样的决定,怎能不愧疚。
可在现在的境地,蜚族为害,不说人族了,就连万族中最强大的种族都不一定能从蜚族的疯狂中逃脱。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叶溯该庆幸人族还有韩业,还有自己等七人,如今,每个人都绝不会是独立的个体,都没有独自苟活的权利。
“聂小凡和曾茜他们,是不是已经……”叶溯哽咽的声音停不下来,“他们可以慷慨赴死,我和他们并没有不同。”
死亡,死亡!韩业曾宽恕原谅过死亡无数次,但死亡从不肯放过他,放过人族。
韩业拥着叶溯的手更收紧了些,叶溯似乎感到自己的脸颊——被韩业贴着的那部分,有水的湿润。
韩业是在哭吗?叶溯想,自己的眼泪也无声无息流出来。
也许直到此刻,他才对这里的整个世界产生了认同和使命感,所有生命的头上都悬着一把尖刀,没有差别,没有例外,除了反抗别无选择。
远处,一颗黯淡的不会发光的行星忽然亮了起来,在叶溯的瞳孔中投影下一盏明亮的灯。
叶溯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了那散射的光,好像他心中正扎进泥土疯狂生长的根,汲取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传给他的灵魂,精神力蓬勃汹涌,有什么要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