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烤。
鸦片滋滋地冒着泡,浓浓的鸦片烟香漂浮过来,梁煦眉头也没皱一下,走到烟铺边上,神色平淡如水。
他父亲早料到他会过来,懒懒地问一句:“过来做甚么?”
“爸爸,您不应该把妹妹随随便便嫁出去。”他道。
他爸爸对着烟枪用力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缓缓从枪口喷出一道烟雾,目光惺忪地望向他:快要二十了,少年美丽的面庞上已经渐渐展露出他将会具备的风姿,像年轻时的自己,但更像他的母亲——那跟着野男人跑掉的女人。
梁煦也同样站在另一边冷眼打量着他,发现他父亲脸上忽然露出恐惧和无力的神情,跟撞见鬼一样。
父亲用力把烟枪往他身上一掷,他后退一步避开,烟枪砸在地上,里面的鸦片软软淌出来,化成一滩,迷漫出一股奇异神秘的焦香。
他父亲怒道:“你以为我快死了,就没办法动你和你妹妹?谁才是真正当家的人?你等我死了再说吧!”
梁煦平静地望着他疯狂而衰颓的面容,脸上无一丝波澜,只是低声道:“您多虑了。”
他不欲与这个半疯的男人多言,回到自己屋里,信手点了盏灯。光线漫漫洒在桌上,梁煦拉开木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不同的药物,还有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刀刃薄薄,闪耀着银光。
他把手术刀拿出来,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远。
他早早在父亲抽的鸦片和喝的药里做了手脚,添了一种慢性毒药,精细计算好剂量,好让它渐渐起效,免遭怀疑。
父亲永远不可能知道,他贪恋的大烟芳菲中,掺杂着致死的毒素,会不断蚕食腐蚀他的身体,使他孱弱,把他蛀空成枯干的骨架。
如无意外,父亲下个月就会死。
但是现在妹妹的事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必须再想别的法子。
梁煦一壁沉思着,一壁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中锋利的刀,手术刀反射的亮光映在他冰冷俊美的脸上,像一弯不祥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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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温柔是真的,冷血也是真的,希望大家不要讨厌他(顶锅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