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头,默然走过去,给两人倒满酒,琥珀色的冰酒液涌入杯中,给莹绿色的杯壁玻璃笼了一层稀薄的白雾。
她的手指拭过那层雾水,端起酒杯,仰首喝了一大口。
陆承胥也喝,他像是丝毫不知道自己受了伤,一连喝了两杯,直到梁笙忍不住出声喊他:“陆承胥。”
陆承胥顿了一顿,握着酒杯,似笑非笑望着她。
梁笙忽然脸上一红,似是气恼,回头又饮了一杯。
她就连恼怒的样子都无比可爱,眼皮和颊边都泛起桃花,薄薄的,轻轻一抹。
戴观澜想起以前梁煦也爱故意惹她恼,有时也无法明了她是不是真的嗔怒,亦或者,只是爱和梁煦玩闹,在等他柔声过来哄她。
她那时候不过十三四岁,无忧无虑,笑着接过他送过的贺礼,道谢后跑回梁煦身边,拉住他长袍衣袖仰首:“哥哥,你看戴大哥送我的礼物!”
梁煦顺着她拉开的礼盒小小一角,偏头往里看,煞有其事对她点点头:“是啊。”
又捏着她的脸说:“让我们笙笙都变得得意忘形了。”
梁笙拍落他的手:“我哪里得意忘形了?”
“是,没有得意忘形。”梁煦垂头,指尖摁着她的嘴角:“眼睛都笑没了,嘴巴都到这儿了,自己摸一摸——”
梁笙竭力睁大眼睛:“谁说我的眼睛没了。”
她这娇憨模样逗得周围人俱是一笑,连一贯寡言的戴观澜都不禁含笑看她。
她有些腼腆,把祸全部推到梁煦身上:“哥哥又使坏!明后天我都不和你说话!”
“嗯。”梁煦不怕她威胁,施施然说:“那从现在开始,谁先说话谁先输。”
梁笙没料得他真来这套,不可思议瞪着他,看他真开始一言不发了,禁不住气闷,抿着唇不看他。
过了半晌,梁煦抬手,轻柔地抚摸她的鬓发,示弱道:“总归是我先忍不住,好不好?”
梁笙终于转头看他,一对明眸笑得弯弯,笑花儿直浮到颊边,似云破月来:“你可算明白啦。”
她在梁煦跟前,一直是那个率真的女孩子。
被娇惯着,笑不藏,哭亦不藏。
除开笑,有时还被他偶遇到泪眼婆娑地趴在梁煦怀里,用他的衣袖或者肩头擦眼泪。
后来戴观澜再也没见她这般笑过。
哭亦随之,变得悄无声息。
忽又生起流景自伤之感,他把酒瓶放在桌上,悄然退到庭院门边上。
树泄流光,浮宕在饮酒的二人身上,给他们披上一重重暖轻的浓纱,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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