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怕,顶多被骂 “不正经”,但现在,再议论就是“老不正经”了。她还要在这里生活,受不起这种具象的议论。
是对面田里的一家人,晚上来捉蚂蚱。他们并不是像明蕙和林宁山一样只是捉了蚂蚱来观察,看会儿就放走,而是要捉蚂蚱回去当夜宵,一百只都不够。一家人一边捉蚂蚱一边说话。
刚才出去还有的解释,现在突然钻出去则是完全说不清楚了。
明蕙在虫鸟的叫声中听着自己的心跳,风打在玉米叶上,发出簌簌的响声,两个人坐在地垄上,她的头发沾了露水。怕引起注意,明蕙一个字都没说,林宁山也很有默契地配合她保持沉默。手电筒关了,明蕙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林宁山伸手去抚摸她的头发,明蕙心跳得更快了,她想让林宁山不要这样,又说不出。林宁山扳过她的脸,趁着一点儿月亮的光亮打量她,手滑到她的脸,像风拂过玉米叶,不同的是,没发出一点儿声响。明蕙不知道玉米叶会不会痒,但她的脸很痒。林宁山说的话很轻,和风声一起送进了她的耳朵。他对她说:“我喜欢你。”
他的手抚过她脸上的细纹,好像要把她们熨平似的。
月亮慢慢隐到了云里,泪刚落下,就被风干了。
明蕙想起很多年前,她和林宁山一起也是在玉米地里,捉蚂蚱当夜宵,身上叮了许多包,可她很快乐。回去太晚被家里人抓了个正着,她父母兄弟很着急地问林宁山是不是欺负她了,她理直气壮地说没有。除了捉蚂蚱,什么事都没发生。
后来让她想起来就觉得胸口发堵的也是这几个字:无事发生。她宁可发生点儿什么,哪怕发生一些错误,也比什么都没发生要好。
对面地里的声音很大,透着欢快,“我现在至少捉到了五十只蚂蚱,你捉到了多少只?”
“和你差不多,再过半个小时咱们就回家吧。”
等对面地里捉完蚂蚱已经很晚了。明蕙起身时沾了一身露水。晚风吹起明蕙鬓间的碎发,林宁山很自然地帮明蕙把碎发拨到耳后,回家路上,林宁山要牵明蕙的手。明蕙下意识地让他握了,她想这个点,街上应该没人了。
明蕙把沾了露水染上玉米味的衣服换下,花洒的热水驱逐了地里带给她的湿气。
老张说了他的衣服不着急要,但微信上的顾客又在问明蕙她的牛仔连体裤何时有货,明蕙没法对她的顾客说,要等暑假过了她才有充足的时间。暑假结束,这款连体裤再穿就得等明年了。这款卖得好,她自然得趁着夏天多做一些。
她的工作间和林宁山的卧室只有一墙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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