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身上,报社可能是想要凸显问题的严重性,所以故意放了案发现场的照片,马赛克再严实,也盖不住慌乱的景象。
当时他站在哪个位置呢?
指节压在灰白的图片上,缓慢梭巡,终于在警戒线和人群的缝隙间看到那双惶然无措的眼睛。
如果照片足够清晰,应该能看到他的瞳孔里映着钟楼尖细的轮廓。
田洋就是从那儿跳下来的,在和他说完再见以后,落在了他面前,他的鞋面上甚至还沾了鲜血。
了无生气的躯体匍匐在大理石砖面上,躺着的人看起来那么沉重,对于世界而言却毫无意义。
校服外套盖不住鲜红的血液,地砖的缝隙里,平滑的台阶上,都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鲜血像被打翻的颜料一样铺陈开来,浓稠,漫无边际,散发着生冷的铁锈味儿。
钟楼的表盘上倒映着一轮残阳,细长的指针刺穿了太阳。
“呕——”
回忆越详细,感官越灵敏,鲜血像是蔓延到了他的脑海里,然后凝固在眼睛里,眼球仿佛变成了田洋破碎的头颅。
胃部翻涌着绞痛感,陈最按住桌角,勉强维持着平衡。
血管凸起,指骨像是要崩裂皮肤一般,嶙峋的青灰色,了无生气。
头发仍旧潮湿,却是因为冷汗越来越多,后背紧紧贴着椅子,却还是觉得天旋地转。
他用力按住太阳穴,想要抑制住越来越尖锐的耳鸣。
“砰——”
连人带椅子的后仰摔倒,陈最已经无暇顾及有多狼狈,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门反锁好。
陈初刚穿好睡衣,就听到巨响,连忙跑过来,一拧门把手,皱眉道:“怎么了?”
陈最靠住门,掌心用力压着心脏的位置,平复好气息以后才回了句没事。
“那是怎么了?”
陈初坚持要开门,陈最迅速擦掉冷汗,看着凌乱的书桌,坚决不让她进来。
“我是关心你诶!”
平时也不锁门的啊?
难道是在做危险的事情!
陈初砸门的力度更大,敲得陈最后背发麻,“哥,你在干嘛!”
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即便很难受,陈最也还是舒了口气,思忖片刻后,将针织衫脱到一半,露出半边肩膀,打开门,若无其事地看着她。
他的皮肤太白,陈初不得不关注到裸露在外的肩膀和小腹,没喊完的话骤然堵在喉咙里,“啊哦——”了一声,像只被吓到的小仓鼠。
刚才隔着磨砂玻璃没看清晰,陈最居然真的有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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