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不觉襟怀旷荡,心中一清,那些烦忧似乎也少了许多,心想当日沈家拜访过后,她曾悄悄告诉陈翊高祖密旨的意思,因藏得深,问他是否要拿出来给他自己收藏保管,他当时面色惨白,最后不肯看那遗旨,想是仍心存侥幸,或者不甘心。后来两人分居,此遗旨也就一直默默地躺在地板下,没有开看。
如今自己带着陈友谅的遗旨在,应能救得陈翊归来,若是去得快,只怕还来得及阻拦陈翊,便是不行,自己也不过一条命罢了,自己反正早已死过了,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唯是舍不下两个孩儿,然而老天爷既然让自己来了这一世,弥补了前世未有的亲情空白,绝不会让自己再死一次吧?
她忍不住微微含笑,船在浪里上上下下,她心下略有些松快,却是想起一阙小词,倒是十分切合如今心境,轻轻念道:“身如一叶舟,万事潮头起。水长船高一任伊,来往洪涛里。”
身后却听到有人长吟:“潮落又潮生,今古长如此。后夜开尊独酌时,月满人千里。”林萱转头,看到沈霆微微含笑,正从舱下上来,一身白衫风中飘飘,这样眼熟的场景,居然无端端地让她想起了一部着名的电影,忍笑福了福。
沈霆笑道:“弟妹如何面有笑意,莫非是觉得商贾之人,居然也能吟几句酸诗附庸风雅?”
林萱忍笑道:“没有,我不过是想起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想不到……你也没睡……”说到这里,面上又是忍俊不禁,沈霆看她一改这两日的愁苦之态,像是想开了许多,也不禁心下轻快,微笑道:“弟妹想是想到办法了?”
林萱叹道:“也没什么好办法,到了再说吧。”
沈霆便道:“我已经让船队都准备好,若是一切顺利,二弟恐怕要出海一段时日了,不知弟妹有何打算?”
林萱坦然道:“若是他真能顺利出海,平安度过此劫,我愿带着儿女远避此间,平平安安地过下半辈子。”
沈霆道:“弟妹难道没有再嫁的意思?”
林萱愣了下,看了看沈霆,看他面上含笑,并无讽刺或鄙视、试探的意思,便道:“一个人挺好的,我现在只想把儿女抚养长大便好。”
沈霆微微一笑,似乎早已知道她会这样答,便又笑问林萱的家乡何处等等闲话,因他在商场混迹多年,长袖善舞,自然而然的引导着话题,倒让满怀心事的林萱不知不觉说了许多,夜渐渐深了,水上有水汽浮起,雾气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