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恪心伤于妻子的病逝,只拖着,却到底要给妻家一点脸面,也没有明确拒绝。含璞在家里,听说要嫁姐夫,却是不愿起来,她挑来挑去,拖成个老大,王夫人极是着急,她心知家里人主意已定,一日悄悄携了自己存下的金珠,带着个丫鬟离家出走,跑去京城,只一心想找个陈翊那样的贵公子。王家找不到含璞,忙乱了一番,开始还想家丑不外扬,只遮掩着悄悄的四处寻找,却是有人看到她随着海客上了海船出海,没法子了,只得忍耻又去找了江文恪帮忙,江文恪想到沈家做海上生意的,才来了南京。
沈霆与林萱听说含薰亡了,含璞离家出走,也不禁感叹一番,又挽留他在沈宅先住下,替沈茂诊治一番,沈霆则自去安排人手,通知各海客寻找含璞不提。
却说林萱安排了江文恪在旧香园住下,方便诊治沈茂,而沈茂得了江文恪妙手诊治,一日好似一日,精神复又健旺起来。而曦娘和福哥儿还认得江文恪,自是一番亲热,然后曦娘便又返回建章军院去了,只剩下福哥儿,每日上了半日课后,便去盯着江文恪为沈茂医治把脉,又去看江文恪制药,极是喜欢黏着江文恪,最后索性又去哀求父亲母亲,要和舅舅学医。
林萱有些意外,江文恪却极是高兴,他数年无子,好不容易妻子有孕却又意外没了,如今福哥儿喜欢亲近他,他十分稀罕,最后终于定了每天上午和先生学书,隔天下午与江文恪学些医术基础,沈霆却是十分大手笔的辟了个园子来让江文恪住着,建了种药材的玻璃温室及各种草药,又遣了奴仆去照料草药,听候使唤,园子辟了个小门方便江文恪外出,一时之间江文恪倒是住得十分合心意,给园子起了个名唤“本草园”,便一边等沈霆寻人的消息,一边安心住下,读读医术,教教福哥儿,居然十分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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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潮湿的海风从窗外的海洋上吹过来;带着令人愉快的咸味;这是一排用木板搭成的屋子;一共有二十多间,前面四间比较大的平房就算是厅;屋子十分破旧;屋子里烟雾腾腾,混杂着难闻的汗味;烟草味,海腥味以及女子头上的刨花油的刺鼻味、脂粉味;然而里头的人都不在乎,因为他们都是赌徒;大部分都是刚从海船上下来;闷了许久的水手;满屋子在掷色的,呼么喝六,夹笑带骂,也有意气扬扬赢了的,手边抱着个女子在饮酒看赌台,也有输了的,咬牙切齿,汗流浃背,满屋子充满了呼喝声,骰子落碗声,银钱敲击声,男人和女人的笑声。
一个脸上长着水锈的魁梧汉子,连输了七把,满脸通红,下注的手有些发抖了,旁边还有人在大声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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