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懿一时没说话,其实从私心里,她并不希望皇后被废,留着这个有勇无谋的娜木钟占据中宫之位,总比叫贵妃这样外柔内阴的人做皇后要好,可是世事难测,娜木钟若偏要自取灭亡,谁也挡不住。至少淑懿不希望娜木钟因她被废,免得在孝庄那里添上一笔恶债。
四贞见淑懿不语,亦了然道:“是了,她是皇太后的亲侄女,总是疏不间亲的好啊!”
淑懿秀眉微扬,道:“不仅如此,皇后固然张扬跋扈些,难道那些人就是好相与的?皇后还算是个把事做在明处的!”
四贞点头道:“是了,一入宫门,就要卷入这无尽的纷争算计中去,所以还是不做天家妇的好……”她的话戛然而止,淑懿见她脸上有几分怅然,欲言又止,却也不好再问,便指着花圃中那两株芙蓉笑道:“这几朵芙蓉开得真奇了!一朵花竟开出两样颜色来!”
孔四贞笑道:“这是尚寝局的李司苑新培育出的名品,叫‘鸳鸯芙蓉’,一半银白,一半深粉,如世间男女的情爱,一半柔情似水,一半热情如火。”
淑懿凝视四贞片刻,忽而笑道:“其实,臣妾倒觉得,格格一时欢欣喜悦,一时恹恹不欢,才合了这‘鸳鸯芙蓉’的意头!”
四贞当局者迷,被淑懿这样一提醒,才想起这两日心神恍惚,整日如饮了醇酒醉去一般,脸上恰似那深粉的半面芙蓉,映在澄澈如练的天光下,冲淑懿笑而不语。
淑懿望着碧澄澄的天空,一行寒雁归去,审慎道:“有句话,臣妾多嘴一句,虽然没了先帝,懿靖大贵妃与皇太后如今面上还算和睦,却难保没有些旧时恩怨,太后又是个精细的人,姐姐既住在慈宁宫,还需步步留心,时时在意。”
四贞感激一笑,道:“多谢提点!”
淑懿从四贞那里出来时,已是未时三刻,孝庄早已歇晌起来,正半坐在福寿延绵琉璃榻上,一口一口吃苏茉尔沏的老君眉,脚边一个小宫女执着美人拳为她槌腿。
淑懿请苏茉尔通传了,走至孝庄跟前,翩然行礼,孝庄叫人搬过白檀木的紫棠色圈椅来,赐了淑懿坐下。淑懿见她只穿着银灰羽缎面寝衣,因笑道:“太后多盖一件夹纱被吧,才起来,看着了凉!”
孝庄抚了抚黑发中夹杂着缕缕银丝的额角,笑道:“这几日大约是秋燥,总觉得身子热热的,吃什么都觉火气重,再想吃口清淡的吧,那青菜豆腐吃了又浑身没劲儿!”
淑懿柔声道:“太后只怕是虚火旺盛之故。可巧臣妾拿了西洋进贡的白参来,是清补之物,大暑天儿吃也不怕的,方才来时,太后正歇晌,臣妾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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