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纨扇一滞,淑懿关切道:“龙体要紧,福临还是先用膳吧!不管别人怎样,臣妾只是把福临当做托付终身的良人。”
顺治看着淑懿,忽然目光灼灼,横抱起她,就向西暖阁疾走。淑懿顿生窘态,只得推顺治道:“还没用膳呢……”一语未了,人已躺在蛟龙穿云嵌宝榻上,淑懿轻吟道,“程司膳还在等着摆晚膳,殿里还有人呢……”
话音才落,只听养心殿的朱漆雕花门吱吱呀呀的闭上了,殿中幽寂静默。晚霞幻彩流金,隔了密密地万寿连绵花格,落下一痕一痕的清浅光晕,如意步摇堕在淑懿柔润光滑的肩头,一粒粒的紫瑛珠子颤颤地摇摇欲坠,终于倏然一溜,滑到绣着四合吉祥云纹的锦褥上去了。
顺治听从了淑懿的建议,中秋家宴在翊坤宫举行,同时又加了一道旨意,叫各宫主位每日必要去翊坤宫与淑惠妃商议家宴细节,慈宁宫那边,又派了孔四贞来参与商议,每日将一应事务报与太后。
这下可苦了淑惠妃,她素与嫡姐不睦,又有个依附贵妃的贞妃在侧,每日一踏进翊坤宫,淑惠妃就如坐针毡,只得四处指手划脚掩饰尴尬。偏偏贵妃又是个绵里藏针的,每每将淑惠妃的指摘化为无形,淑惠如同挥拳击在棉花上,闷闷不已。
淑懿奉旨,每日也去翊坤宫议事,去了不过与孔四贞闲谈,应卯敷衍而已。这日孔四贞在翊坤宁站了一站,便说要伏侍太后吃药,扶着青缡走了。她一走,淑惠妃就为着在美人觚中插什么花的事,与贵妃贞妃争论不休,淑懿不欲卷进去,就推说头疼出来透透气。
淑懿扶着云珠的手,转入后殿,沿着一条盘曲的甬道走去,一路上翠叶如障,新蕊含丹,清风拂面,飘过一丝淡淡的幽香。
若说这翊坤宫,倒也是个适宜中秋家宴的所在。檐角曲栏处却多以榴花之红,桂蕊之黄装点,庭院之中了多种着石榴、丹桂和各色菊花,若在春日,别处是红香绿玉,春意盎然,这里倒似百花凋残的深秋,可如今别处宫殿秋意萧索,西风肃杀,这里却是生机勃勃,百卉盈彩。
淑懿正细细赏着一品“西湖柳月”,微微回眸之间,只见翊坤宫的掌事太监吴良辅,悠然地走了过来。
淑懿倚着游廊的玉栏,笑问道:“吴公公这会子不在前殿伺候几位娘娘,跑到后院里来,不怕贵妃娘娘寻你么?”
吴良辅近来前来打了个千儿道:“奴才都安排好了,一定把前殿的娘娘们伺候地顺心顺意的。贤嫔娘娘这儿也不能没人伺候,比方这株‘西湖柳月’,奴才不给娘娘说道说道,娘娘哪能知道这花儿的金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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