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丫头,是本宫错怪你了,你也别恼,本宫今日在外头又遇着了不顺心的事,不免性子躁了些,你是知道我的,何曾真的怨你了呢?”
白芷是个老实的,听康妃今日竟这样地同她倾肝吐胆,往日对康妃的惧怕,顿时放下了大半,一时竟觉得自家娘娘与她贴心起来,白芷道:“娘娘别生气,不知娘娘是否因为那画儿的事没成,所以不高兴呢?”
康妃往那画上做手脚时,恰好被白芷看见了,康妃自以为做得机密,此时听人一点破,蓦然一惊,又转念一想,算了,上回白芷发现了她与承泽亲王的事,也是当面苦劝,背后并未给她说出去,不然自己早没命了。
康妃略略一放心,捶着柚木绘花卉的小案,气愤道:“那有什么办法?本宫原想叫硕塞点出那幅画是假,这样皇上一定会治吴良辅的罪,往后叫贱人在御前少一个帮手也好,谁知他竟不帮这忙,哼!还不是为了那个狐狸精!”
白芷有些迷惑,康妃说的“贱人”当然是指皇后,但狐狸精是谁,见康妃满面怒容,她也不敢问,只悄悄地提醒道:“娘娘虽说是在自己宫里,说话还是要小心些,当心隔墙有耳。”
康妃骇然笑道:“隔墙有耳?傻丫头,别说隔一堵墙,就是隔上两层三层,也不会有人愿意在咱们翊坤宫周围停留一步的,你还当如今谁还待见咱们这口冷灶不成?”
她说这话的时候口气苍凉而凄恻,作为一个失子失宠的嫔妃,这些日子她所受的冷遇,已经叫她接近颠狂,任何一点小小的火星都可以燃起她的冲天怒火,其实今日最令她伤心的,不是计策不成,而是皇帝对她的冷漠,同样是皇帝的女人,皇帝视那个女人如心头肉,对自己则像路边草。
康妃苦苦地冷笑道,完全沉浸在自伤自怜的深沉情绪中,忽然听见白芷“咦”了一声,随后快步走到窗边,打开绡窗看了看,回头问道:“娘娘,方才你可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康妃哪会听得到,她木然地看看白芷,只觉得她蠢笨得要死,不屑于答理她,端着那碗姜茶,缓缓走回寝殿去了。
寝殿西侧摆放了一张桃心木的暗刻卷花宽榻,康妃向榻上一扑,深深地埋进绵软却潮湿地被褥中去。这些被褥隔了一个冬天没折洗过,已经开始散发出淡淡地霉味儿,照例每年春天,嫔妃们的被褥是可以交给辛者库去折洗的,但今年康妃的被褥拿了去,不到一天又被退回来,说是辛者库的活计忙,需要推后几日,但今日推明日,明日又推后日,最后白芷实在无法,打算在翊坤宫的院子里洗,谁知内务府管供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