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仪和柳婕妤又掐起来了。
女人多的地方愈容易生口角,尤其是宫里的女人,今儿个为你步摇的东珠比我的大一寸,明儿个为你的衣衫用的金线比我的多两缕。
可说到底,挑起这些事端的源头只有一个,那便是万岁爷的恩宠。
两个人跪在大殿之中,你一言我一语地指控起对方的不是,日日这么来一回,我躺在贵妃榻上,兴致缺缺,随便训诫两句罚了一个月的俸禄便了了。
万岁爷又赐了我一对东珠,耳坠子上坠着,别人看得都觉得生疼,我带着确实也很疼,可这象征着万岁爷的宠爱。
储秀宫的掌事姑姑端上一盏茶,微笑着:“万岁这个时辰午睡应是起了,娘娘去给万岁请安吧。”
我放下茶盏起身,临走前,换了一套妃色的宫装。
身边的贴身大宫女春纤告诉我,万岁很喜欢这个颜色,当时在临安故宫,我被送到赵太子妃娘娘身边教养后的一次宴会上,彼时万岁还是太孙。
如花美眷大多喜娇嫩妍色,那天感染了轻微的风寒,本就无意打扮,随意指了一件衣裳就换上了,却不想正是因为这次无心插柳,他在一众花团锦簇的鲜艳颜色里看过来。
我坐在太子妃娘娘的下副首,宴席结束,我和她一道回宫,在朱雀大道上遇见了他的御驾,他喊停抬轿的宫人,俯下身对我说这个颜色真好看。
春纤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十六七岁的少女怀春总是可爱,调侃我回到寝宫笑地娇憨,说他的眼睛在黑夜里灿若星辰。
虽然我已经不大记得临安旧事了,但我见过许多回那双眼,也曾想过是否也可以是他眼里的一颗星辰。
燕京的紫禁城要比临安故宫大上许多,出了储秀宫再走几步就是坤宁宫。
那是皇后王氏的宫殿。
照宫人们的说法,我与王皇后同日入东宫侍奉,王氏被册为太孙妃,而我是太孙嫔。
我看着这扇已许久不曾打开的殿门,万岁甚至免了嫔妃每日去皇后宫中的请安,只知道皇后娘娘凤体抱恙。
如今,更是一年都见不到几回皇后娘娘,渐渐地,宫里人都快遗忘了这位主子的存在,偶尔路过坤宁宫,冷冷清清,倒像是一座冷宫。
甚至有宫人们说,夜里会听到细微的尖叫哭喊声,是因为皇后疯了。
不过这么传的宫人后来都被万岁处死了。
我对于这位皇后,只有零星的几点印象,好像她与那临安城中的小娘子没什么不同,美丽端庄,世风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也谈不上知书达理,也只占了个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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