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当真畜生不如!”
春纤这厢骂得痛快,我拦下她,抬眼只盯着卫庶人看,眼眶滚烫炙热地像是要滴出血来。
“所以,我今日种种全是拜你所赐。”我坚定地又上前一步,距离近到我仿佛抽出边上侍卫的佩剑就能刺死面前这张丑恶嘴脸,“为什么?”
卫庶人撇开眼去:“我想报复他,让他面上无光。”
“报复在他最爱的女人身上么?”我掩面笑出声,泪水顺着指尖流落,“可是他爱的人,明明不是我啊!”
我又开始回想着那一双双欲言又止的嘴唇,躲闪逃避的眼睛,在我故作不在乎地顺从她们的意愿的背后,是不是也在为我哀叹?
他终是不忍心似地闭上了眼,喉头滚动:“那年宫里庙会,我也以为花神娘娘便是最后的太孙妃人选。”
“出乎所有人意料,她们竟然都扮了度母,唯有你端着净瓶穿着白衣站在花车上扮观音。”卫庶人又睁开眼看向我,语气嘲讽,“我告诉过你,别恨我,要恨你身后的那位好圣孙。”
话音刚落,春纤突然从我眼前犹如离弦之箭朝着阶上人冲去,最后看到的是卫庶人瞪大眼睛倒地的身影。
我失神地看着高我一头的男人屈膝跪倒在凹凸不平的砖地上,耳边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
身后传来一阵短促的惊呼,我下意识回头看去,万岁背过去覆盖住一个纤细的身影,他腿间缠上淡妃色的裙边。
匕首随着男人向后倒去拔了出来,银刃上沾着鲜血,这是我最喜欢的那把佩刀,春纤拿着它的手不停颤抖。
我回过头走向春纤,轻轻包裹住她的手掌。
“你让我不要再来,我还是来了;就像你让我别恨你,可我依然还是觉得你死不足惜。
“你还是如当年一样,满嘴荒唐言。
“只是我不会再像四年前那样屈服了。”
我讥笑王氏性子沉闷,我又何尝不是也做了沉默寡言的那一类人?
四年前,我闹着要回家不愿再参与选秀,太子妃见我惊慌模样也没为难我,倒是连累我父母为我抓心挠肝地担心。
每天的夜晚都成了我的噩梦,月亮升起时,我就要瞧见那张令我胆寒的脸。
后来太孙妃人选敲定,他却发了好大脾气,更加没完没了地折磨我,一遍遍在我耳边重复“怎会如此”的零星碎语。
我也是这个时候开始精神恍惚起来。
父亲母亲终是见不得我这样,一纸诉状告上朝廷,可是天家怎么会有错呢?以表决心,父亲吞金自缢才引起了高祖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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