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妖书案,他还折进去个侄子,那刘顺丰,是他姐姐的独苗,亦是他家唯一的香火,如今就这么断在这里,偏生杀他的又是睿宗,是他陈海十个脑袋都惹不得的皇帝。
他没有找李欢欢的麻烦,她还敢腆着脸凑过来。
“你休要蒙我,一个刚入宫的令侍,如何能有这么多的算计,她怕是连大皇子、李贵妃与皇后三人的干系都来不及理清,如何能算计的了你们;更何况,她又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寻到那些东西,怕不是你们毓粹宫里也早就有了吃里扒外的玩意儿。”
“大珰”,鸣翠抹着脸上的泪,“娘娘这次来是因为她手里捏到了证据,这次妖书的确是大皇子起事,她知道大珰失了侄子,心中含恨。此等冤仇,自当不共戴天。”
证据?
陈海闻言双眼微眯。
“还有那重华宫令侍,她和大皇子是一早相知的,如若她事先知晓,又被大皇子特意叮嘱过,她那日的表现也都说得通。兹事体大,还望大珰赏脸,去见见娘娘吧。”
那白面红衣的太监神色登时阴沉下来,他的半张脸都是乌黑的墨渍,却不见分毫滑稽。
那半张黑面衬着两只含毒的眼,宛如地狱里的修罗鬼煞,令人不敢直视。
鸣翠胆战心惊地跪下身来,就听见头顶传来太监独特的、尖细又阴沉的低笑,“今夜子时,还请娘娘等着咱家。”
***
女子半靠在墙壁上,垂着眼,黑色的发宛如鸦羽披散在肩头,长长得半悬在榻边。
她睫毛细而长,烛光将她的眼眸照成了琥珀色,潋滟的水光透从那睫毛间透出来,多了几分静谧温和的意味。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腕去捻那几颗圆润细腻的白玉佛珠,不自知地咬着下唇,细弱的肩头从那发丝里漏出细细的两痕白,显得更为孱弱。
殷俶借着抬茶碗的功夫,瞧着她,心里却想着伯柊和三思那日跪在他身前请罪时叙述的话。
即便知道她的手腕,可还是忍不住会在激赏之余生出几分心惊肉跳。
能迅速反应出李贵妃是要栽赃她不难,可那几册妖书的位置除了她旁人定难找齐,更要紧的是,她不只是简单地避开了李贵妃的算计,反而当即选择将计就计,联合皇后将此事闹大。
他想,她大概是猜到他原本打算借天火之事直接与睿宗撕破脸,将天火的矛头引到自己身上,所以这才想到要拉李贵妃垫背。
事实上,如果没有李贵妃,那日,他便打算掐着天火直接斥责睿宗不尊礼法触怒鬼神、降下责罚。
这样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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