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除了这小眠的暖阁里还没掌灯,已是四处灯火通明。
喊了采芳倒来温水洗脸漱口,又问过晚膳的菜品,欢颜满意的点头。也不知是腹中孩儿的原因,还是母体的本能,欢颜如今不再是很挑食了,御膳房的菜品听起来倒是越来越对她的胃口。
人生就是这么可笑。不知不觉中,很多原本不喜欢的,即便并未委屈到逆来顺受,却也慢慢成为习惯和自然,逐渐被接纳。
就像如今,欢颜从来未曾想过,自己要与众多女子争夺那同一个男人,去求一颗不可能独宠的心,藉此爬上那张冷冰冰高高在上傲视她人的凤椅。可这一切,貌似已在手心。
前世时最不喜欢动用手腕和心计的她,如今早已在这步步惊心明争暗斗的后宫里,逐渐变成为一个圆滑世故果断无情的人。由衷的笑容越来越少,不再容易被感动。喜怒哀乐,一切如梦。
欢颜用了一小碗红粳米饭,又吃了两个鹅油松仁卷,满足地端起了汤碗用汤匙搅着,未等喝到嘴里却不由得想起了初到行宫的那日傍晚。
那一天,萧梅儿说是亲自摘了荷叶采了莲子做了荷叶莲子汤,又亲自抱了青花罐送过来,美其名曰皇后是双身子,比他人更需要解暑消食。
怎么就那么巧?穆宵启当时刚到欢颜在行宫的住地绿绮馆,坐下还没一刻钟。欢颜又恰巧在和他商量晚上是不是该召个人侍寝,这清心寡欲的日子过得也太久了。
萧梅儿打扮的很是清凉。水蓝色的纱衣配着雪白的抹胸与挽带,温润光滑的羊脂玉镯套在半露的腕子上,镯子缝隙里塞着块宝蓝的绢帕,越发衬得那肌肤粉嫩吹弹得破。
满头的乌发湿漉漉地拢起,只簪了朵鲜切的白荷。那盛开的花瓣嫩黄的花蕊还颤颤巍巍带着露珠儿,晶莹剔透的随着施礼动作滚落滴下。
穆宵启当时不可避免的亮了下眼睛,旋即又扭了头有些愧疚,都未曾伸手叫起。欢颜假装未曾看见,笑着喊绿俏接过萧梅儿手中的瓷坛,自己亲热的拉了她手儿坐下。
“咱们皇上前些日子专心朝政,难免累了自己又冷落了后宫。好在如今来了这行宫避暑,再也不用夜夜扎在奏折堆里。姐姐来的也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