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辉透过一堵斑驳砖墙,斜映了光芒在地上,清辉中慢慢显出一道黑影,素衫单袍的男子从黑暗中走出来,灰如尘埃的眼瞳望着街道拐角处那娉婷离去的身影,悲凉尽透。
知情
太安元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皇帝即将束发,朝中众臣已经开始为择后之事上言,六宫虽然由赵太后代掌,皇帝也是侍奉至孝,但皇后毕竟是母仪天下,应帅六宫之人。
早些立后,一来能在后宫抗衡太后势力;二来,皇帝母系式微,不少人盼着谋下后位,将来能借此扶摇直上,坐稳外戚之首。
皇帝立后肯定绕不开赵太后的意思,而如今能左右太后抉择的,普天之下也只有安国侯府的德凝郡主一人了。
自从宫里露出立后风声,安国侯府的门槛差点被人踏平,名门千金的画轴一摞摞的往府邸内送,不明真相的人瞧了,怕要误以为安国侯府要有人择亲娶妻了呢。
曦凰这半个月来心情阴霾的很,整张脸如同冰雕出来似的,写明了生人勿近,府中管事知道如果来人言辞间稍有不当惹毛了曦凰,恐怕会弄得双方都很难堪,所以命人一律以郡主无暇将来人挡了。但挡得了人,挡不了一幅幅的画流水般的进来。
“天,这都是今天第三捆了,帝都里没出嫁的小姐有那么多吗?”昭阳抱着叠作小山的一摞画轴走进屋子,要不是有小白在前引着,她连路都要看不清了。
将十数卷画‘哗啦啦’往桌上一摊,昭阳呼呼喘了几口气,端起桌上凉茶就灌。曦凰手中拿着本书,打帘从内屋出来,目光冷冷扫了眼桌上,面无表情道:“你还搬进来干什么?直接让人送到厨房当柴烧了。”
昭阳从茶杯里抬起头,秀眉微挑,“你不看看吗?这可各个都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哟。”
曦凰冷笑,眼中锋芒森寒如针,“作皇后只需贤德,不必貌美。”说话时,随手挑了卷画轴摊开,画上绿鬓纤腰的女子美如婵娥,立在一株桃花树下,颜色倒胜过桃花之妍,“还真是费尽心思。”曦凰冷嗤一声,将画轴丢回桌上,转身返回屋内。
昭阳拾起那幅画,左看右看,也瞧不出什么端倪,索性将画轴举到小白面前,“其实,挺好看的,是吧?”
小白蹲在她脚边,煞有介事的转动着虎头。
下午时分,有内侍从宫里出来传太后懿旨,要德凝郡主即刻入宫。曦凰领旨后,匆匆换了衣服,环佩戴绶,持了仪仗直入宫禁。
半路上曦凰探问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