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一般被朝廷赋予官职,家中之事多由女子担待。夫人们在女君的领导下,分管起田地、酒坊、漆坊和乐天坊等多家作坊。乐天坊与田地是最主要的收入,由长房管理。吕姬不可能将让年轻的女眷参与到重要的作坊中,便拨了个小酒坊让季愉练练手。
“还行。”说起那个小酒坊,季愉语气清清淡淡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上。
叔碧偏要问个清楚,揪着问:“何事让你如此挂心?”
“较起我,阿媪自然更信任酒正。”季愉一副泰然接受的神态。
“为何?”有关季愉与吕姬间的一些传闻,叔碧有听说过一二,便替姊妹抱不平道,“要我说,你阿媪真偏心。三个亲女儿,没错,仲兰是漂亮,但论性情比你差远了,而伯霜根本不能与你相比。上回我阿媪送去的布料,你阿媪让人裁出来,给仲兰和伯霜都做了衣服,唯独不给你做。”
“布料不足,先给阿姊裁衣并无对错。”季愉口中没有酸意。
叔碧把手放在她眼前挥挥:“你是瞎的,聋的,没心,不会伤心?”
季愉摁下她的手,嘘一声:“你当我屋里只有我们两人吗?”
这一话提醒了叔碧,赶紧转头向屋角里望去。
天凉容易犯困。两个年轻的寺人阿慧、阿采,比季愉和叔碧只大两岁,陪伴两个主人却有多年。这会儿,她们手脚蜷缩在衣服里,打起了瞌睡。即使是在睡梦中,她们仍打醒十二分精神。一察觉到有人朝这边看,阿采立刻睁开了眼皮。季愉摆摆手,她才重新合上眼。
叔碧继而说:“阿慧和阿采均是忠心耿耿之人,不怕。”
“我清楚,只怕隔墙有耳。”季愉压低声音说,“我阿媪的脾性我比你清楚。”
“你怕你阿媪?”叔碧疑惑地对着季愉看。
季愉哧一声低笑:“你阿媪又不像我阿媪。”
叔碧的母亲温姬,心肠与叔碧一样善良,性子温顺,只可惜体弱多病。因此叔碧晃晃脑袋,像是在努力地思考:“不知道耶。”然而,很快她抬起头否认:“但我知道有一人不怕你阿媪的,你阿姊仲兰。”
提及仲兰,季愉道:“仲兰是我阿媪的心肝儿。”
“切。仲兰的事,怕是被女君得知了不少。她与众多男子私通是常有的事,迟早传至女君耳朵里罢了。”叔碧一点也不屑仲兰的为人。
季愉听了后,只是右手拿起根小木棍在火炉里拨弄。火光大起来,像是一面弧形的镜子,照出她一双乌亮的大眼珠子。
“好姊妹,你——是如何盘算的?”叔碧知她是在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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