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捏住她胳膊用点力气,像是给她一颗定心丸:“睡吧。”
后来怎么睡过去的,季愉不清楚,只觉得半睡半醒时睁开眼皮应是半夜。
屋外的风还在刮,天际划过了一道白花花的闪电。城外山里的大雨,下了半个夜晚。当人们醒来时,庭院里的竹子叶上,雨露未干。
清晨漱洗后,叔碧去见父母,季愉在屋子里抚弄一张琴,翻阅竹简。
寺人阿采探完消息,进来禀报:“夫人刚回屋内,昨夜应是在贵女仲兰身边,今早接受了使臣的拜访。”
“使臣?”季愉搁下竹简,细问,“哪家的使臣?拜访夫人而不见世子?”
“世子外出未归。”阿采提醒。
季愉记起。自去年祖父告病,父亲乐业不满只在乡学任职,几次进出辟雍,有意竞争大学官职,然而,均无功而归。几日前,听闻朝廷的采诗官到了鲁国微服私访。乐业闻及消息,立刻外出寻找采诗官,至今未返家中。
在她这么一想的怔忪,叔碧“哒哒哒”踩着木履跑了进来。
“季愉,你猜,你猜——”叔碧上气不接下气,是一路跑过来的,脸红红像个熟透的大苹果,兴奋地直眨眼睛。
季愉不明所以地抬头望着她:“你不是见完你阿媪阿翁,去女师屋里吗?”
叔碧跪下来,向寺人使使眼色。
阿采知意,笑眯眯地退了出去,并合上门。
见屋里没人了,叔碧神秘兮兮地传话:“你阿媪刚刚接见了平士的使臣。”
季愉乍一跳:“平士的使臣为了何事前来?”
叔碧卖关子似地摇摇指头:“你定是猜不着,说是——不问二女了。”
季愉一皱眉头。想来仲兰与男人私通的事,平士是一清二楚的。昨晚他带人是去探实。现在,结果出来,属于意料之中。然而她并未完全放心,摇起叔碧的肩膀:“仅有此事?”
“哈,哈——”叔碧笑得又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指向她道,“说是不娶仲兰,要改问——伯霜!”
季愉瞪大眼:“使臣为何改变了主意?”
“还不是因于你——”叔碧是要背过气去了。
季愉无奈地帮她抚背:“你想想,怎可能是因于我?”
“平士昨夜所见的‘伯霜’不是你吗?”叔碧咬定她不放,反捉她的手,说话像放鞭炮一样,“昨夜平士差人送我们归来。我后来记起,平士当时无立即离去,在望着你。”
季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