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凌云懒散地跟在身后,城南正门内南街之东的宗庙遥遥在身后拖出一线枯色。
我不动声色看了看他的侧脸,睫毛微闪,鼻骨挺立,薄唇抿着小小的弧度,连贯流畅的线条自耳后一直延伸到下颚。想了许久,终于明白他的表情叫什么。
是沉痛,逝者永远成殇,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在每个男孩心中,人生中第一个崇拜的英雄都是自己父亲,我想他一定不会例外。
他的父亲有着过人的外表,聪明的头脑,强硬的手段,以及震慑四方的气势与魄力;少未成年,参与政事,辨析得失条分缕析;平政敌,临危不惧,善言笑,谈谑从容,听断筹策,章章有法。这样的一个人,任是外人都会觉得叹服,受人钦佩,又何况他作为儿子的他呢。
虽然很多事情暂且无法推断,可我知道,高澄死的时候他大概仅有j□j岁,失去父亲庇佑的孩子,母亲又不知在何处,我不晓得,那些年他是怎样度过的。
街角转弯,我抬脚跨过两块挡路的石头,他却折回去将石头踢到路边。有片提早枯萎的叶子飘落在他肩头,我凑过去帮他拿下,捏在手中捻了捻。
高长恭挂着好笑的表情看着我:“一片叶子,竟也让你爱不释手。”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若不是偏巧落在他头上,若不是一片长得好看的叶子,我一定不会有心情捏起来把玩一番,遂开口解释:“这不是一片普通叶子,你别不相信,它虽然离开了生它养它的棵,可落地之后它却可以化作尘埃,滋养树木和大地,所以它们还是在一起的。”
话到最后我已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因为我始终苦于不知如何问他,没有父母的庇佑,他那些年是如何长大的。
高长恭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问我却不知如何问时,便找来许多话题混淆视听,最终把自己弄得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我惊了一惊:“原来你都知道……”
“小昀,你忘了我曾说过你的脸上藏不住事情,即便刻意再藏,我亦能发现。”他顿了顿,再度看口时,仿佛已陷在遥远的回忆里:“父亲留给我的记忆不多,毕竟那时我还不到十岁……但我记得很清楚,他曾手把手教大哥拉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