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我在车中坐了一会儿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赶车的小哥心有疑惑却不好开口。
直到广宁王府的青布帘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我才兴致勃勃地让他将马车驾到繁华的广阳门大街。看在自己难得出来这么一趟的份上,我决定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再回家。
虽然不是饭点,可饿了怎么也得找地方吃点什么。寻了一家规模中等的酒楼,径直跳下车,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跨进去。当着崔洛晚的面没吃饱又没办法开口,可等她先走之后,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实话说,许久不出来,倒也有怀念起穿梭在都城的酒楼茶楼嘻嘻笑笑的日子。
那时候每日每夜都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尽快找到回家的办法,岁月变迁,时光流转,世间万物都在变化,现在的我,每天所想的不过是如何能与长恭在一起久一些,再久一些……
心里始终如明镜一般,千年之后的那所住房是我的家,根之所在;近在咫尺的这个,有他在的地方也是家,心之所系。
饭菜琳琅上桌,飘着浓郁的香味,馋虫瞬间就被勾了出来,我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向来不做对不起自己的肚子的事情,毕竟人这一生,能由得自己支配的并不多。我能做主的事情,蔽日大哭、大笑、真性情,比如吃喝、玩乐、饱睡觉,其余的无能为力且不可扭转的,如崔洛晚所感慨的那样,就这么顺着那条路走下去,顺着命运走下去吧。
夕阳把窗纸淡淡金色,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觉得方才的想法好像牵引出许多虚虚实实的记忆来,慢慢涤荡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是趴在课桌上飘然神游昏昏欲睡时,突然听到老师加了音量的提醒的那么一个词;是不久前去宗庙祭拜高澄时,长恭思索片刻说出同样的一个词;是崔洛晚看着指甲上的紫色豆蔻和远处的绿叶,飘忽着神色说出意思相近的一句话。
一条发亮的光线倏然破开将过去与现在,拖出一线长长的无法言说的光明——顺其自然。
没错,就是它!
庄子之论永远都那样经典:“……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宗庙之外的大路上,长恭说的那几句让我很是懵懂的话。
在我是郑尔萦的时候就做郑尔萦,当有一天我没办法做郑尔萦时,又没办法留下来陪着他时,我便拿着脖子上的枣木坠继续寻找回家的方法。
这是唯一能让我和他卸下重负,生活在一起的方法。
若再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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