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嘱咐长恭需万分小心,因朝廷奸佞当道巧言令色迷惑皇上,他刚从并州调回任领军将军手有兵权,为官清廉,亲近属下,做人耿直,极易招人嫉妒陷害。
长恭端着茶盏垂眸深思,修长的手指圈着青色杯盏,轻微用力的骨节都那样分明。
我愣了愣,心里却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一个人的性格一旦定性其实很难更改,这一点也没办法小心;以他这般的品性做官,实际上是当世百姓嫉妒最需要的,奈何此世此道偏偏容不下他。这是一种无奈,更多的大抵是一种莫可奈何的悲哀。
我吸了口气,指了指长恭的方向对崔洛晚小声道:“他还……”猛然顿住,立刻改口,“他们还没吃!”
崔洛晚立刻了然,柔荑掩嘴,揶揄地笑我:“孝珩早起从不喝粥,四弟嘛……他若是想喝,自然会自己来取。尔萦你快些吃吧,天冷,粥若是凉了,对胃口可不好。”
好吧,又被她火眼金睛给看穿了,我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总被别人各种看透,这种感觉,其实吧……习惯了就好。搅了搅粥吞下一口,我抬眼瞅了瞅她,嘟囔一句:“我觉得粥要慢慢喝,这样才能品味出无言的米香……”
崔洛晚怔然失神,沉默起来。空气中飘着长恭珠玉落盘般的声音,好像还浸着一缕清幽的茶香:“二哥说的,我都记下了。无论做人还是做事,二哥似乎总是带着一份不同寻常的睿智。”
高孝珩叹息:“并非睿智,其实不过是恐惧罢了。总忧虑许多,担心许多,以及许多放不下,是以无发如你一般放开手脚……”
发现我在看他,长恭偏头对我微微弯了弯嘴角。他的目光扫过我捧着的粥碗时,立刻满脸失笑。
顾不得崔洛晚是何表情与心情,我朝他举了举碗,动了动口型:“你喝不喝?”他摇摇头,将视线转回高孝珩的方向,悦声道:“既有许多担忧和放不开,若不竭尽所能,又如何能守护得住呢?”
高人对话,果然话中有话。
端着碗,我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抱着胡床挪过去几分,生怕错过什么,耳畔突然传来崔洛晚的声音,温温的薄薄的,似乎还带着湿漉漉的雾气